一片鬧哄哄之中,但聽哨音尖利,滴滴作響。有人大聲喝道:“讓開,讓開,都讓開。”
百姓們紛紛叫道:“防隅軍來了,救火隊來了。快讓道給他們進來。”
人群快速閃開一條道,但見腳步雜沓,十幾名士兵駕著兩輛大車從東河大街上拐了進來。兩輛大車帶著一人高的巨大箱體,車輛晃動時能聽到里邊哐當哐當的水聲。這顯然是他們用來救火的水車了。
“哎呀,軍爺,趕緊救火吧。求求你們了。再不救便來不及了。”那徐掌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大聲哭叫道。
車上的防隅軍士兵們跳了下來,各自手里拿著一個大水桶,準備接水救火。但領頭的一看這火勢,頓時擺手喝道:“兄弟們,莫要白費氣力了,莫丟了性命。這火救不了了。”
那徐掌柜聞言驚愕道:“怎么救不了?你們倒是救啊。”
那領頭軍官喝道:“救個屁,要咱們送死么?我當是小火頭,原來是這么大的火,那還怎么救?要咱們兄弟去送死么?這靠近一點怕不被烤焦了。不成不成。”
眾百姓紛紛叫道:“你這人說的什么話?你們防隅軍不就是救火的么?怎地還說這種話?”
那防隅軍領頭的罵道:“我呸,你們這幫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你們一個個說風涼話,你們怎么不救?誰說能救,借你們水桶,你們去救。老子可不去送死。一個月不過三兩月餉,叫我們去拼命么?為了三兩銀子拼命?虧你們說的出口。”
眾百姓無言以對。方子安忍不住叫道:“喂,幾位總要做些什么吧,火勢還沒起來,還是有機會的。好歹潑幾桶水試一試啊。”
那防隅軍頭目瞪著方子安道:“你他娘的又是誰?說的輕巧,我們被燒死了你償命么?這火勢說話便要起來了,你眼瞎么?”
方子安皺眉道:“火勢還沒起來,你們倒是拿水龍壓火頭啊。壓住了火頭便能救。”
防隅軍頭目冷笑道:“水龍?哪里來的水龍?他娘的,咱們防煙防火的面罩都沒有,還有水龍?”
方子安也是無言以對了。確實,這幫人身上的裝備只是普通的號衣,連身盔甲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救火的裝備。若是有水龍還可以遠距離的滅火,他們甚至連水龍都沒有,那還救什么?這防隅軍救火隊也太寒磣了些。
“頭兒,這火勢會蔓延的,怎么辦?兩側的鋪子房舍都得完蛋。怎么弄?”一名士兵在旁問道。
“老辦法,清空四周房舍,拉塌屋子,等火燒沒了便自然熄滅了。拿繩子來,把拉車的騾子牽來。”那頭目沉聲下令。
眾士兵一起行動起來,有人去酒樓隔壁的店鋪里將里邊的人趕了出來。幾名士兵甩動繩索套住旁邊鋪子的屋架,四匹騾子加上十幾名士兵開始一起用力拉扯。在在旁邊鋪子掌柜的跳腳叫罵和哭喊聲中,轟隆隆一陣巨響,旁邊的鋪子被硬生生拉倒,墻壁倒塌,化為廢墟。
救火隊沒有停手,又將東面和北邊毗鄰的兩家鋪面全部拉倒,將墻壁推倒。又有人動手將左近的幾棵大樹全部砍倒,這才罷手。
方子安看著直皺眉頭,但他也明白,這些人倒也不是故意搞破壞。這是目前他們防止火勢沿著街道密集的店鋪和房舍蔓延的唯一辦法。拉塌周圍的房舍其實是造成一個隔離火勢蔓延的隔火帶。但是這種救火的辦法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一家鋪子起火,周圍人家連帶遭殃。
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耽擱,那三層酒樓的火勢也已經蔓延到了三樓。整座酒樓已經燒成了一片火海。隔著數十步都被熏得臉上灼熱痛楚。那酒樓的徐掌柜癱坐在地上大哭,口中叫道:“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啊。我辛苦一輩子的家當就這么沒了。什么都沒了。”
旁邊百姓勸慰道:“徐掌柜,人沒事就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