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撫慰她幼小的傷痕累累的心靈。
想到這些,方子安心中頗為唏噓,對沈菱兒更生憐憫之意。
“菱兒姑娘,今晚你住在東院,我讓春妮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那是你家姑娘給自己留的宅院,用具一應俱全。你還沒吃晚飯吧,一會我讓春妮給你送些點心去。”方子安沉聲道。
沈菱兒點點頭道:“好,多謝了。”
方子安點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盒子。
“這個你拿著,明日不用拿泥灰涂臉了,用這個效果更好,而且不臟。”
方子安將小盒子丟了過去,沈菱兒伸手接住,方子安已然轉身離去。沈菱兒將小木盒打開,里邊是一個小小的圓匣子。她伸手一按那圓匣子一側的小紐,匣子像是一只蚌殼一樣彈了開來。里邊是一只粉餅,女子用的那種化妝的粉餅。只不過里邊的粉是淡淡的土色,很少見的那種。沈菱兒湊近鼻端聞了聞,粉餅帶著淡淡的香味。與此同時,沈菱兒也看到了蓋子內側嵌著的一面小小的鏡子,鏡子里正映照著自己那張如花般的容顏。那是大宋市面上很少見到的玻璃鏡子,這種東西顯然是從番國舶來之物,價格昂貴之極。不知道什么時候,方子安買了這只粉餅,便是送給自己喬裝膚色的。
沈菱兒抬起頭來,看著方子安負手離去的身影,嘴角露出微笑來。
……
中河石蘭橋西的迎賓樓二樓上,臨窗的一間包廂里,臨安防隅軍防隅官夏良棟正坐在桌案旁自斟自飲。今晚,他既沒有帶著他的那般兄弟們去青樓快活,也沒有領著他們一起來喝酒耍錢,而是獨自一個人來到迎賓樓自斟自飲。
他的心情很不好,不為別的,便是為了新來的那個方子安。雖然這廝才來了兩天時間,但夏良棟已經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本來衙門里自己只手遮天,一切都順風順水。自己拉攏了衙門里上百名老資格的人員,利用他們控制了整個防隅軍的局面。通過克扣軍餉,讓下邊的人收取滅火費等等手段,他的腰包一天天的鼓了起來。除了孝敬上司和分給自己的鐵桿手下一些之外,自己所獲頗豐。
在被貶到這里當防隅官的時候,自己心里還是牢騷滿腹,覺得自己掉入糞坑之中了。但很快,他便發現,就算是防隅軍這樣的地方,只要方法得當,照樣可以賺的盆滿缽滿。照樣可以成為一個肥的流油的地方。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把這里打造成了自己的領地,他便是這衙門里的王,可以為所欲為。短短大半年時間,他控制了這里的一切,賺了不下萬兩銀子進了腰包。跟以前在中護軍中相比,簡直是進了天堂一般。
可是,當這個方子安一來,事情似乎立刻便發生了變化。自己的下馬威沒有奏效,反而被那廝當眾給折了面子。若不是自己屁股上的屎太多,有所顧忌的話,自然可以強力反擊報復。但事情鬧大之后,自己干的這些事兒怕是包不住。所以他選擇了克制行事。
但僅僅只有兩天,這個方子安便跟自己起了數次沖突,而且一次比一次得寸進尺。他甚至已經開始進行人事的更換和調整了,那便是要動了自己建立的利益的平衡,便是要跟自己進行正面的對抗和挑戰。今日在錢塘門駐地的事情已經挑戰了自己的底線,讓自己已經無法再忍受了。
可以想象,如果自己不加以應對,扼制這種趨勢的話。那方子安必然會更加的得寸進尺,會繼續的利用衙門的規章和挑撥下邊士兵的不滿搞事。那會是很可怕的情形,自己必須要想辦法扼制他的勢頭,將他的氣焰熄滅,不能任由他繼續囂張下去。
然而,該怎么去應對。這是個難題。
今晚,他來到這里自斟自飲,便是要讓自己靜一靜,好好的想想辦法,想想該怎么應付這個局面,怎么應對方子安的咄咄逼人。但到目前為止,酒喝了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