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袞冷冷的盯著方子安,雖然他竭力克制自己內心的驚愕和憤怒,保持著平靜。但是,臉上劇烈抖動的肌肉卻暴露了他的內心。他萬萬沒想到,蕭裕不但疑似透露了秦檜是奸細的大秘密,而且內心里居然對大金如此的不滿,對自己更是用了個‘不學無術’來形容。他對自己不滿,對朝廷不滿,甚至對皇上也是不滿的。他這是要干什么?試圖跟宋朝使者勾連?將秦檜是金國細作的事情當做投名狀叛變?否則,如何解釋他這一瘋狂的言行。
“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完顏袞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方子安道:“是啊,我和史大人也覺得這事兒很好笑。”
完顏袞冷笑道:“本王是笑你呢,方子安。你居心叵測啊,你想挑撥離間是不是?你們是大宋使臣,蕭裕怎么可能跟你們說這些?他就算心里是這么想的,又何必跟你們說出來?他跟誰說,也不會跟你們這些宋朝來的人說。你當本王是傻子么?蕭裕精明過人,城府深邃,他怎么會輕易跟人說這些話?方子安啊方子安,你到底是何居心?若不如實招來,本王今日可容不了你活到明日。”
方子安心中一凜,意識到自己太過著急。臟水潑的太快太猛,反而引人懷疑了。用力過猛,則過猶不及。
方子安快速思索片刻沉聲道:“完顏丞相,你這是什么話?我不肯說,你非要逼著我說出來,說要一字不漏。我說了,你卻說我挑撥離間。早知如此,何必要問我?”
完顏袞冷聲道:“我要你說,可不是要你胡說八道。你這番言語不可能從這蕭裕口中說出來。他是我大金丞相,你們是宋朝使者,他跟你們說這些作甚?嗯?你告訴我,他有何理由跟你們說出這些話?這明顯是你挑撥離間添油加醋的言辭。”
方子安跳起來叫道:“完顏丞相,你這就不對了,就算你不信,也不能血口噴人,說是我挑撥離間吧?我們是大宋使臣,現在在你們金國燕京,我們敢那么做么?我們長了幾個腦袋?敢這般挑撥離間?你也不想想,我若是撒謊挑撥,明日你便能揭穿,那我還活不活了?”
完顏袞冷目瞪著方子安不語,方子安的話倒是有些力度。確實,方子安若說的都是假話,很快便會被揭穿,那他便死定了。他這么做豈非是自己找死。他又何必這么做。
“完顏丞相,不光你不信這些話,實話對你說吧,我和史大人那晚回館驛之后商量了一下,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史大人認為,蕭丞相似乎是做了個圈套讓我們鉆,故意這么跟我們說話。首先那晚他單獨請我們去他府上赴宴,說是要代貴國皇帝向我們為覲見時發生的不愉快道歉,這便有些讓人詫異。因為當日貴國皇帝明明白白的說了,他即便錯怪我們了,也不會向我們道歉的。這反而能夠讓人理解,畢竟貴國皇帝也是九五之尊,豈能輕易向人道歉。其次,蕭丞相是你們金國的丞相,我們只是大宋來的外人,他為何要在我們面前詆毀金國,反而說我們大宋好。第三,他似乎暗示我大宋宰相秦檜是奸佞之臣,暗示我們說秦宰相吃里扒外,為你們金國做事。這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秦相曾經在金國確實待過一段時間,不過南歸之后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大宋上下也并未因為那段經歷對他有所懷疑,秦相也用他的實際行動得到了我大宋朝廷上下的一致認可。否則我大宋皇帝為何重用他?史大人和我都認為,這是蕭裕的反間計,故意跟我們說這些話,是想要我們傳話回大宋,讓大宋上下對秦相生出猜忌之心,瓦解我大宋的團結。至于說遇襲的那件事,我和史大人更是認為那未必是完顏丞相所為,反而很可能是蕭裕故意做戲。襲擊的人都是他安排的,他是做戲給我們看,博得我們的信任。否則他為何知道襲擊會發生?且在襲擊發生的時候出來替我們解圍?不就是博得我們的信任,讓我們對他感恩戴德么?至于說為何他要將這臟水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