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到涌金門內時,史凝月想順道回柳葉兒胡同自己家中看望一下娘親,好幾天沒回家,也不知娘親怎么樣了。雖說有家中仆役照看著,應該沒什么事,但爹爹去了金國,娘一個人在家里終歸是不放心。另外,天氣暖了,自己還得取幾件春裝帶著換洗。
馬車剛到了東河大街即將拐入柳葉兒胡同的岔口,便看到大批的官兵在騎馬將領的率領下從對面街口飛奔而來。此刻大街上熙熙攘攘,百姓游客多的很,士兵們呵斥叫嚷著,一路雞飛狗跳動靜頗大。
史凝月掀開車窗皺眉看著外邊的官兵飛奔的隊伍皺眉道:“這些人就不知道客氣些,非要擾民,鬧得雞飛狗跳的,一點也沒有愛惜百姓的心思?!?
春妮笑道:“你是官家小姐,自然大驚小怪。當初我在街頭和爹爹擺面攤,不知見過多少這種場面。這些人哪里會體恤百姓了?他們不欺負百姓心里就癢癢。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有些人出生還是普通百姓,但卻就是要忘本?!?,凝月你怎么了?”
春妮話說了一半,看見史凝月的臉色變了,雙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忙問道。
史凝月猛然放下車簾,皺眉道:“我看到那個狗東西了。秦家的那個秦坦。是他帶著兵馬。他們怎么轉向柳葉兒胡同了?他帶著人來這里作甚?”
春妮也嚇了一跳,忙掀簾子往外瞄,瞄了一眼驚慌道:“是他,這真的去柳葉兒胡同了。莫不是去你家里?”
春妮也就是隨口一說,史凝月卻猛然緊張起來。
“怕是要出事。子安離開時叮囑過我們要注意安全,他說他不在京城,恐怕有可能有人會乘機對我們不利。秦坦這廝怕不是沖著咱們來的?”
史凝月這么一說,春妮也驟然緊張起來。一緊張,肚子里的孩兒又開始鬧騰,春妮不敢呻吟,咬著牙忍著,腦門上的汗也下來了。
“你莫擔心,我下車去瞧瞧?!笔纺碌吐暤馈?
春妮低聲叫道:“你不能去,萬一他們是找咱們麻煩的,你豈非自投羅網。”
史凝月皺眉想了想,伸手將春妮包頭的青布拿了下來,包在頭上,額前壓得低低的,又將蓋著腿的花布披在身上,裹住身上的錦緞長裙,打扮的像個街頭婦人一般,低聲道:“放心,我只瞧瞧他們干什么去,不靠近他們,應該他們認不出我?!?
春妮只得道:“那好,你一定要小心。我讓車夫將車停在旁邊的巷子里,你出來后直接去找我。我這身子不便,也不能陪你去?!?
史凝月點點頭,打開車門下了車,低著頭站在路邊。待那隊官兵全部進入胡同之中時,跟著旁邊好奇的圍觀百姓跟著往里邊去。不久后,史凝月最不愿看到的一幕發(fā)生了,秦坦指揮著手下官兵將史浩府邸前后門全部把住,帶著一隊官兵進了自己的家。
史凝月的腦子嗡嗡作響,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顯然秦坦不是來拜訪的,他是來自己家里拿人的。沒想到這廝如此膽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guī)еR來自己家里。不對,爹爹是朝廷命官,若無皇上圣旨,他哪有這么大的膽子?莫非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
史凝月心里亂做一團的時候,胡同口圍觀的百姓們也是一個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是怎么了?這幫官兵怎么來史大人府中了?看這樣子像是抄家啊。史大人那么好的人,又犯了什么事么?”
“可不是么?史大人是朝廷里少有的好官。連他也要被抄家了么?可真是沒天理了。史大人不是去了金國出使了么?家里只有夫人和史小姐在,這可要被嚇死了。”
“哎,世道就是如此啊,好官有什么用?在咱們大宋朝廷里,好官都沒好下場啊。史大人這樣的在國子監(jiān)教書的清閑官員都要遭到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痛心啊?!?
“他娘的,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