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作甚?”
“對對對,喝酒,喝酒。那誰……李少東家,你適才說之前得罪了方大人,那還不先自罰三杯,以示歉意?”周正蒼笑道。
李彪忙道:“說的是,方大人,小人自罰三杯,以示歉意。大人你大人有大量,那件事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說罷李彪連灌了三大杯花雕酒,表示歉意。方子安笑道:“我早不記得了,再說,那一次吃虧的是你,你沒來找我麻煩我便謝天謝地了。這事兒便過去了,哈哈哈。”
眾人紛紛點頭,當下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吃喝了起來。幾位東家都是場面人,說話風趣,掌故熟識,說些臨安城中的笑話軼事,氣氛倒也活躍之極。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蔣政覺得差不多了,方大人看來是同類中人,有些事攤開了說更好。于是笑道:“方大人今日在衙門里詢問下官的那個問題,下官想此刻是最好的解答的時候。趁著我臨安幾大船行的掌柜都在,不妨給予大人一個解釋。幾位東家,方大人今日問我,為何我市舶司每年吞吐貿易貨物價值六七千萬兩銀子,我市舶司卻只能收到區區年入七十萬的稅收。我想幾位東家應該給大人一個解釋。”
周正蒼放下酒盅,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水向方子安拱手道:“方大人,我等也想多向朝廷貢獻財稅,畢竟沒有朝廷便沒有我們這些船行商賈的活路不是么?可是,要是按照朝廷的做法,精細貴重貨物十取其一,一般貨物二十取一的比例,那我們的船行就白干了。今日索性跟大人挑明了說,我等的利潤靠的便是少交的這一部分稅錢才能維持。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方子安放下筷子笑道:“此話怎講?據我所知,海外貨物運抵大宋,所得利潤可是翻倍的。你們花一萬兩買貨物,到了大宋可以賣兩萬兩。朝廷抽一兩千兩銀子,你們還可得利八千兩。除掉人員花銷船只折舊,一萬兩本錢少說也要賺五成凈利。你們一出海便是數十條船的船隊,一趟下來十幾二十萬兩銀子是要到手的,怎地還在這里跟我哭窮?”
周正蒼呵呵笑道:“大人,賬誰都會算。明面上的帳大人算的基本不差,但是這里邊可未必便如你所言啊。船只出海不要冒著風險么?遭遇風暴,只要一艘船出了事,便血本無歸。海上還有海匪,過番國那些海域,當地番人還會劫掠,這些風險大人不考慮的么?”
方子安冷笑道:“休欺我是外行。市舶司牽頭設立了風險銀子,每家船行都繳納了銀子作為風險銀子,一旦遭遇災難或者劫掠,回頭便會以此銀兩作為賠償。雖不賺錢,但卻不會虧本。”
周正蒼呵呵笑道:“大人說的不錯,但那些銀子還不是我們各家船行自己出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能說分擔一些風險罷了。”
方子安道:“做生意自然有風險,賺了賠了,路上車翻了,船翻了,被人劫了,這都是風險。世上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各位都是生意場上的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你們的風險讓朝廷擔著,這可說不過去。朝廷給你們足夠多了,修建大碼頭,派水軍巡航,給你們巨大的市場,收取的費用也不算高,你們連這點銀子也要克扣,朝廷哪來銀子發展軍備,修橋修碼頭修路?周東家,你們賺錢不妨,卻不能讓朝廷白忙活。說到底,沒有朝廷,便沒有你們。”
周正蒼看著話頭不對,忙看著蔣政。蔣政在旁打圓場笑道:“方大人,周東家的意思是,他們也有難處。朝廷也不能涸澤而漁,給他們得利,朝廷才能源源不斷的收稅不是么?這事兒本就是雙方得利的事情……”
方子安沉聲道:“蔣大人,朝廷的政策是讓你和稀泥隨便修改的么?你還有沒有立場原則了?臨安本地船行,去歲貨物貿易一千九百萬兩。即便是二十取一來算,那也是四十萬的稅收。然而實際收到上繳的只有十七萬,剩下的二十三萬兩銀子去哪里了?他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