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青空慢慢的將長槍橫立在胸口處,雙手緊握在槍桿中間處,而后緩緩伸開至長槍兩端。
而就在他雙手伸開的這個過程之中,他周身氣勢不升反降,一身原本在不斷燃燒澎湃氣血也漸漸平息。
他對面的云飛齊則是左手握著扶搖劍,緩緩置于腰間。雙膝微曲,右手輕輕放在了劍柄處。
周身磅礴劍氣也盡數內斂,身上再無一絲威壓。
二人就這么相隔百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
他們,
都在蓄勢。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已過了數個時辰,又也許僅僅是剎那。
“砰——”
一聲悶響,午青空腳下的大地驟然龜裂!
他腳下大地仿佛像一張蜘蛛網一般,裂痕密布,層層斷開。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氣機也開始漸漸外泄,不禁流露出他那狂暴的氣勢,將大地之上那些小石塊都盡數震碎!
就在他氣機外泄的數息之后,
云飛齊放在劍柄上的右手也開始不斷顫抖,腰間的那柄扶搖劍也不知是因為左手在抖,還是扶搖劍本身在震動。
總之他腰間的劍,已然劍氣四溢,響起陣陣劍鳴!
雙方蓄勢,皆已到極致!
忽然,
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
在這寂靜的時空中,只有兩道輕聲低語。
“斷崖。”
“燕歸來。”
...........
...........
“四師兄,你說大師兄他到底在做什么?”周元辰對著身旁的張尚開口說道。
張尚撓了撓腦袋,出聲道:“不知道啊,還有你也別叫我四師兄了,聽著怪別扭的。”
周元辰笑道:“這有什么,天元宗規........”
他話才剛說到一半,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給打斷。
“轟——”
一聲響徹云霄的巨響傳到了張尚和周元辰二人的耳中,也傳到了他們身后三十萬燕國的大軍的耳中。
“走,去看看!”張尚一臉焦急的出聲道。
“走!”
二人身形一閃,數息之后就沖到了安都城下,遠遠的看見了一道身穿青衣,背負雙劍的男子靜靜站立在空曠的大地之上。
第一眼看見云飛齊安然無恙,連身上青衫都完好無損,二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可當他們在第二眼看去時,瞳孔皆是驟然一縮!
因為在云飛齊的身前,
是一道長達數千米的巨大溝壑!
二人面面相覷,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他們前方的云飛齊,靜靜站立,一動不動。
云飛齊看著腳下深不見底的深淵,神色微微動容。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藏在袖袍之中的雙手,垂眸看去。
雙手,
已然是鮮血淋漓!
緊接著他一聲悶哼,嘴角止不住的溢出一絲鮮血。
他緩緩擦拭去嘴角鮮血,而后重新拔出了背上雙劍,將它們豎插在眼前的巨大深淵之前。
雙劍插地。
炙心劍在左,扶搖劍在右。
這是劍修的禮儀。
兩名劍修的論劍之中,如果一方身死,存活的另一方就會將死者的佩劍和自己佩劍一同插在死者的尸體前。
這是為了表達尊重。
午青空不是劍修。
他的尸身也已經化為齏粉。
云飛齊更沒能找到他的長槍。
但是他還是將自己的佩劍插在了深淵之前。
因為午青空,值得他尊重。
張尚和周元辰二人看著云飛齊這幅樣子,一時間卻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