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風,大雨。
小朱書店里只有我和豆子兩位客人。
小朱沒時間和我們聊天,一直在忙著整理門口處堆積如山的書。
從小朱和另一位店員的談話中,我了解到,這些書是剛從外地收來的,這趟收書路程挺遠的,小朱說累是累,不過沒辦法,還是要自己去收來。
店員問小朱,這些書是收來之后按照賣出以后的收入再分成還是一次買斷啊?
豆子看看我,好像他對這問題也感興趣。
小朱回道:“一次買下來啊,不可能賣了之后再算給人家多少錢的,那樣太麻煩,基本上賣家也不愿意。基本上都是一次買回來,幾百本、幾千本,都一樣。”
“那會不會有些書賣不掉呢?”
小朱笑道:“總也是有的。”
我在書店最里面一堆老雜志里發現一些特別的東西,一張發黃的紙摩挲著小腿,紙張雖已隨著時間流逝染上成熟的色彩,頁腳仍舊倔強且尖銳,行走在我小腿皮膚上,又癢又疼。
地方狹小,俯身查看實在不便,我索性屈膝下蹲,自幾本九十年代初出版的雜志下抽出那張撓我的紙,竟然是樂譜。
在二手書店淘樂譜的顧客肯定是少之又少,難怪小朱把它們放在這么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
其中有交響清唱譜《》,有1956年俄國的樂譜,我不識俄語,但認得出上面寫的是bach,大16開印刷,褐色封面,紙張已經完全泛黃,有一種老舊的沉淀感,仿佛能聽到教堂里管風琴的聲音。
巴赫家族根據《舊約》給孩子命名。在巴赫家譜中總能見到諸如漢斯、約翰、克里斯蒂安、邁克、瓦倫丁、克里斯托夫等名字。
巴赫大家族代代繁衍,到了1685年,一顆最耀眼的明星誕生了,這就是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
豆子站在一旁輕聲說:“這譜子有六十多年了啊,居然保存的那么好。”
“以前人很愛惜譜子的,特別愛惜,因為買到一張譜子很不容易,而且音樂家總是把譜子拿在手上反復每一次閱讀都能讀到很多新的東西。”
豆子不信,斜眼看我,我輕聲道:“真的,巴赫小時候都是在黑夜里偷偷看哥哥的譜子,然后利用月光潮鞋樂譜,就這樣夜復一夜,整整六個月,巴赫幾乎把譜子都抄完了,這時候突然被哥哥發現,一頓猛打,連譜子都拿走了。”
“這么夸張嗎?”
“的確如此。”
我想著買幾張譜子回家,雖然鋼琴和小提琴對我來說都是小時候學過的樂器,可實在要撿起來再學也不太可能,然而,拿著譜子的時候,心里還是有幾分懷念,不,確切的說是好多懷念。
“這些譜子你要嗎?”不知何時小朱出現在我們身邊。
“我——有點想要的。”我回答。
“那你挑吧,也不多,只有這些,價格我也不是很了解。”小朱客氣地說。
我點頭答應,又看見小朱手上拿著兩本書,甚是眼熟。
我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如此大驚小怪,這里是書店,書又不是獨一無二的,若有雷同純屬正常。
但是——
心里仍在掙扎,我的聲音卻忍不住冒了出來。
“朱老師,這兩本書能不能給我看看。”
“這個?”小朱看了一眼手上拿著的兩本書。
“嗯啊,我想看看可以嗎?”
“哦,給你。”小朱將書遞給我。
我匆匆翻了幾頁,已經可以完全確認,這兩本書是我書店里出來的。
正是前段時間賣給高山先生的兩本書。
豆子看出我的表情不太正常,似乎也猜到我的心事,竟替我問了起來。
“朱老師,這兩本書是高山先生賣給您的嗎?”
豆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