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頂朦朧的紗帳,微弱的燭火。
腦海里突然滿是草原的光景,母妃的笑顏,弟弟妹妹們的嬉笑追逐,和蔡蔡一起在貝葉寺念書的時光,寧吉上師嚴肅的臉龐甚至還要大汗的怒喝和慈愛的臉龐。
其實,當年大汗在冬日里施鞭刑他都沒有真正恨過大汗,怎么偏偏他就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呢?從斡爾朵部走到京城,他想不明白,這幾年了,他還是不明白。長大到和親,大汗是最寵他的,以前以為自己是長子的驕傲,到后來竟是這樣的真相。
想著想著竟默默的流下淚來,蔡蔡端熱水進來,去給他解衣服的時候嚇了一跳。“小王爺!你怎么了?”
童念晚正在一邊洗臉,聽得就趕緊往床榻去,只見陸守航坐起抱著張麗麗哭還一串一串的蒙語往外蹦。
童念晚蒙語學得不好只聽懂了幾個字,不外乎是“為什么是他?”“他怎么能這樣?”“那他對我這樣好做什么?”“我恨都不能。”的幾句話。
童念晚給蔡蔡使了個眼色,挨過去摟著陸守航,蔡蔡就趁機脫身出去,拿熱水洗了帕子遞給童念晚。童念晚好聲好氣的哄著,還連帶著擦臉服務。
后半夜才聽見人細細的呼嚕聲,望著這人的背后,青絲披散在床榻上,潔白的頸項在月光的映襯下寒光奕奕。瞬時覺得他是一只迷途的大雁,久久等不到自己的伴侶。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甚至連呼喊都不敢大聲。
他輕輕的吻了一下陸守航的耳垂,把人摟在懷里,希望自己能給到他溫暖,哪怕只一點,也希望他能得一些暖。
這日天高云淡、氣爽風涼,童念晚帶著莊園收下的羊奶和羊肉進宮請安去了。到皇貴妃宮里,正看見那只大橘貓蹲在廊下吃飯,腮幫子鼓得滿滿,皮毛油光水滑一看便知是好吃好喝養(yǎng)著的。
童念晚湊過去,就蹲在那貓兒身邊笑得開心,一會兒摸摸頭一會兒戳戳腮幫子還不停的胖子胖子的貓身攻擊叫它。那貓兒煩他的很,使勁躲他的手但又不停地去吃食盆里的美味,所以童念晚總是能這摸摸那捏捏。
以致于一位路過的內(nèi)侍眼中便是寧王爺蹲在貴妃宮的廊下笑得一臉猙獰盯著那大橘貓兒摟在懷里玩,貓兒掙扎不得正一臉生無可戀的癱在童念晚懷里。那內(nèi)侍駭?shù)靡欢哙纶s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