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和二爺去主院找何季貞,何季貞正和趙愛華在正院里曬著太陽喝茶,見他們來,都露出一個了然于心的表情。
“四弟,四弟他娘。”兩人打了聲招呼。
何季貞抬了抬眉毛,讓他們在對面的長凳上坐下,右腿曲著踩在長板凳上,掏出手槍細致的擦起來。
大爺和二爺都被他掏槍的動作唬了一下,頓時有些坐立不安,僵硬的脊背不自覺挺了挺。
“老太爺還真是藏了不少好東西,這么漂亮的首飾以前都沒見他拿出來過,真是摳門。”
趙愛華挺直了脖子陰陽怪氣的笑著,右手隨意的撫摸著脖子,露出一條綠寶石項鏈,還有手指上指甲大小的綠寶石戒指。
這兩樣顯然是一套,璀璨光澤,格外亮眼。
大爺的眼睛一下就睜大了,那是他母親最值錢的嫁妝,老太爺一直好好藏著,不想還是被趙愛華搜出來了。
大爺激動的差點蹦起來,被二爺一下按住肩膀,眼神提醒他切勿沖動。
趙愛華看著他們有苦不能言的樣子很是痛快,越瞧手上的戒指越喜歡。
這么珍貴的首飾千藏萬藏,現在還不是落到她手里。
“四弟,分家的事應該只是你隨便說說的吧。爹還在,現在就分家豈不是被人恥笑不孝。”
“我從來不開玩笑。要么老老實實分家,要么把你們全部趕出去,你們自己選。還有,劉司令很快就要到縣里駐防,家家戶戶都要上交軍餉,你們家家底豐厚,自然要多出力,盡快把三萬塊大洋交到我面前。”
“三萬塊,你怎么不去搶!”
大爺激動的一下站了起來,這回是真的按耐不住了。
“我們家五年的進賬都沒三萬,把家里全部錢拿出來也不夠啊!你這分明是明搶。”
“我們當兵的在前頭賣命,你們這些坐著享福的不得出出血,盡盡心?何家良田百畝、生意無數,鋪子都開到重慶、成都去了,區區三萬塊還不是九牛一毛。”
何季貞充滿鄙夷的哼笑著,那張飽經風吹日曬的黝黑的臉張揚著恨意,甚至都不愿虛偽的隱藏,直剌剌的暴露出來。
二爺平心靜氣的打著商量,“四弟,這也是你家,大家都是一家人,能不能寬容一點,確實是沒這個實力。”
“分了家后就不是了。”
何季貞無情的聲音,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冷得兩人瑟瑟發抖。
兩人起身要走時,何季貞握著槍把朝后院的方向指了指。
“多勸勸老頭子,別那么倔,攥著這些家產干什么,早晚是要分給后代的。”
“你能不能把守在跨院門口的人撤走,你要我們交軍餉,總得讓我們出去籌錢吧。”二爺道。
何季貞豪邁得大手一揮,“你們要找誰直接和我手下說,他們去幫你們把人帶來。東家哪兒需要自己去籌錢,一句話吩咐手下,讓他們去準備不就行了。東家就要有東家的氣派。”
一番談判,大爺二爺鎩羽而歸。
兩人去后院看老太爺,王嬸正在給他擦臉。
人雖醒著卻一點精神都沒有,整個人看著又老了十歲,花白的頭發一夜間也全白了。
老太爺看見自己兩個兒子,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伸長手臂抓住他們的手,哭的像個孩子。
“都是我的錯,養出兩個白眼狼,何家就要毀在他們手里了。這都是我造的孽——”
老太爺聲音很虛弱,說話時被口水嗆了一下,痛苦的咳嗽起來,整個床都在顫抖。
“爹,你別多想了,有我和二弟呢。”
“是啊爹,你好好養病,沒事什么大事。四弟只是這些年心里壓著怨,等他發泄一下就會好的,總歸是一家人。大風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