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必這么大費周章,我本來就想去參軍,卻沒料到最后是被你們推出去的。不過也好,讓我徹底看清了你們。我會去參軍,但是必須先分家,我不會讓娘和媳婦孩子繼續任由你們欺負。”
“何令默,這是你該說的話嗎,老子還活著呢!”
大爺要是續了胡子,肯定已經飛了起來,這個一直以來唯唯諾諾、言聽計從的兒子,居然說出分家這種話,將他的臉按在地上踩。
何令默嗤之以鼻的冷笑,“你真的還活著嗎,我怎么沒感覺到。”
對花姨娘一家而言,他活著和死了有什么區別。
“你休想分走我們家的東西,你個姨娘養的還敢大言不慚的提出分家——”
“你以為誰稀罕,你們家的東西我一分一厘都不要,我只要和你們徹底劃清界限。”
何令默不是說說而已,當即行動起來,回屋拿了紙筆,快速的寫好分家證明,一式兩份,上面清楚寫著他與花姨娘、張氏、何長錦凈身出戶,同時對大爺不再有養老的責任,從此之后各立門戶。
這哪里是分家,根本是斷親,與大爺一家徹底斷絕關系。
何令默轉頭打量一下周圍,看見了二太太和何令珍,趔趄著身體朝他們走近,讓他們做見證人。
二太太猶豫著想要勸和,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畢竟是親父子。
但何令珍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想勸說的話。
“三哥想好了?不后悔?”
何令默緊咬著牙,異常堅決,他嘴角的血漬已經干涸了,牙齒還是紅森森的,說話時時隱時現,像是剛吃了人,有點陰惻惻的感覺。
“絕不后悔。這個宅子從頭至尾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我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讓娘她們受了太久的苦。”
“令默,我支持你。不管將來怎么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就算吃糠咽菜也好過受盡欺辱。”
張氏本就是個倔強的人,只不過男人和婆婆的軟弱讓她也忍氣吞聲了許多年,看見他眼底的內疚,堅定的綻放出寬慰而燦爛的微笑。
夫妻倆主意已定,何令珍便從善如流的簽上了名字,大爺氣惱地大喊一聲,“小珍——”
何令珍行云流水的字跡沒有絲毫停頓,“大伯,放他們自由,是您作為父親最后唯一能為三哥做的了。”
大爺的雙手在顫抖,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弄到了這個地步,他對令默是忽視太多,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失去這個兒子。
右手被強塞了一支筆,那兩張紙平攤在眼前,卻像太陽般刺的人不敢直視。
何令默寡情的聲音從面前傳來,“大爺,簽了吧,給對方都留點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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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一聲‘爹’都不再叫了,如同一個外人樣稱呼他‘大爺’。
當老宅重新恢復平靜時,空曠的院子里只剩下大爺一個人還呆呆地站著,何令冀殺豬般地嘶吼聲從東屋傳來,他又發作了。
小胡氏開心的大笑著從后院跑出來,手里舉著的五彩風車呼呼轉著,瞧見院里站著的人,笑聲一下變成驚呼,像是見到了鬼,害怕的轉身就逃。
今天分明沒有太陽,大爺卻覺得腦袋曬得眩暈,他今天少了一個兒子。
二太太看都沒看何令冀就回了莊園,大房的事越想越是一團亂,讓阿泉準備了蔬菜瓜果、米面油,帶著去了街上。
何令默走了,花姨娘和張氏搬出了老宅住到了木匠鋪,以后都要在這生活。
幸好何令默努力,自己盤下了一個鋪子,不然現在婆媳倆就得流落街頭了。
長工劉安麻溜得把東西往鋪子里面搬,花姨娘已經醒過來了,抹著淚一個勁謝著二太太。
“我也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