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就把我送出去。胡彩蝶,你還是人嗎!”
何令默居然直呼大太太的名字,緊跟而來的二太太都震住了,聽他那些話,又不由后背一涼。
大太太是用何令默才把何令冀換回來的。
花姨娘聽見兒子的聲音,著急忙慌的從后院出來,瞧見兒子面無血色的樣子,嚇得一下就哭了。
“令默,你這是怎么了,誰把你打了?你一晚上跑哪兒去了,也不和娘打聲招呼。”
何令默眼眶里轉著水霧,冷冷的望著大太太,“我去哪兒了,大太太最清楚。”
“你在說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一家之主威嚴的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堂屋門口,緊繃著一張臉看向何令默,吵吵嚷嚷的聽的人頭疼,怎么一天到晚都不太平,就沒個安生的時候。
何令默直指著大太太,咬牙切齒的指控道,“大太太,為了救大哥,把我騙去頂替大哥當兵。我被關了一晚上今天就要被送上前線,拼死才跑回來見你們。不然我就是死在外面都沒人知道。”
“這是真的?”
大爺質問的目光陰沉沉的壓向大太太,大太太一雙拳頭緊攥在身側,脊背卻挺直著,下巴微揚,沒有回答,卻是默認了。
“你這個毒婦!令默也是我兒子,輪得到你糟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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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大爺幾個大步上前,不留情面的掄圓胳膊扇了大太太一巴掌,大太太生生受了下來,硬抗著沒有摔倒,步子踉蹌了一下,很快又仰起臉,目光堅定,沒有絲毫后悔。
“蒲鄉長必須要我交一個人,我不讓他去讓誰去。令冀是家里的長子,我當娘的不能讓他有半分閃失。”
“大哥抽大煙被抓,憑什么讓我承擔后果。”
看著兒子猙獰的嘶吼質問的樣子,花姨娘心疼的抱著他痛哭流涕。
何令默今日一改常態,不再沉默,第一次勇敢的直面大太太,控訴她的殘忍和自私。
此事大太太不占理,但她也從不是講理的人,面對何令默的反抗依舊分毫不退,無情的道,“事情已經定了,你的名字已經登記在冊,你跑了就是逃兵,被抓回去是要丟性命的。看在你也姓何的份上,勸你現在就回去,還能少受些罪,別連累我們一家人。”
“大爺,您救救令默,他可是您兒子啊——”
花姨娘噗通一下跪到大爺面前哀求起來,頭磕得咚咚直響,聲淚俱下,兒媳張氏跟著跪下來懇求,大爺看著這對婆媳,眼底劃過一摸憐惜,緊皺起眉頭,最后卻是移開了視線。
“逃兵可恥,你這是想讓我們一家子都成為十里八鄉的笑話?上戰場可是光宗耀祖的事,你要給祖宗抹黑,這個家也就容不得你了。”
何令默自幼長在大太太的淫威下,知道她的心狠手辣,卻還是低估了她的厚臉皮,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她是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
這么多年來,給祖宗抹黑最多的,難道不是她嗎!
何令默和著淚把滿嘴的血腥沫子吞了下去,啞著聲音緊盯著大爺,一字一句張嘴道,“爹,我只想聽你一句公道。”
大爺沉默了,似在考量,背著手卻是無情的拋下兩句話,“保重好自己,活著回來。”
可笑,可笑,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何令默都想要仰天長嘯,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明知道只會是一場空,還是忍不住再問一句。
他這個兒子,在父親心里,何曾有過絲毫地位。
花姨娘已經哭暈了過去,張氏抱著婆婆,也是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令默要是去當了兵,她們孤兒寡母幾人可怎么活啊!
何令默斂去眼底最后一縷失落,只剩一片冰霜。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