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張誠只說了那么一句,但他的意思已經表達透了。
朱翊鈞也聽懂了張誠的為難,雖然當了一個多月的皇帝,但是朱翊鈞還是能聽懂為難的,這是他作為普通人的一點同理心。
張誠的意思是,山西的掌柜那么多,哪兒能個個都能使喚來為皇帝盤算銀錢?真要盤算也輪不上他們呀。
就為著請一個不知好壞的山西掌柜,還要打著為老臣恩蔭的幌子,將東廠和錦衣衛的兩大頭目同時派去出差,這陣仗是不是太大了點兒?
王崇古可是有晉商背景的呀,皇爺您說是請晉商掌柜來京,那辦事的人可不好掌握分寸。
圣人都說“殺雞焉用牛刀”,皇爺您這兒一用“牛刀”,奴婢們就不敢以為您只想“殺雞”了。
朱翊鈞回道,
“朕了解王崇古脾性,他一向避嫌,這事兒就不必讓他知道了,山西行商的掌柜也不止蒲州一個地方有?!?
張誠見皇帝自動將他沒說出口的為難理解全了,立時將思想跟朱翊鈞統一到了同一戰線,
“皇爺說得是,晉商里頭也有好有壞,哪兒能個個得用呢?即便有得用的,那也要皇爺發話才行?!?
朱翊鈞笑了笑,道,
“朕心里倒有一個人選,只是不知此人肯不肯為朕效力?!?
朱翊鈞嘴上說的是“朕”,心里想的還是“我”,張誠卻比朱翊鈞自信多了,聞言立刻附和道,
“為皇爺效力便是為大明效力,此人既為大明子民,豈有不為國效力之緣故?皇爺且說那人是誰,奴婢們定當不辱使命,替皇爺將那人速速請進京來?!?
朱翊鈞點了下頭,道,
“此人名喚范明,表字瓊標,乃山西汾州府介休縣張原村人?!?
張誠怎么也想不起這個“山西汾州府介休縣張原村的范明”是何人物,又不知這人是甚么時候進入皇帝視野的,但他見朱翊鈞說得一臉鄭重,便也不敢貿然開口發問,
“這卻容易,汾州府離蒲州實則不遠,想來此人也并非是能與廠衛胡攪蠻纏之人。”
朱翊鈞聽出張誠話中的試探之意,卻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回道,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