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
提起佟氏,努爾哈齊硬生生的眼神頓時柔和了下來,
“那當然是誰都比不上大福晉。”
努爾哈齊朝龔正陸揮了下手中的弓,眉頭一揚,很是瀟灑地笑道,
“大福晉當年與我成婚時,可是她騎馬執弓,三書六禮地來建州迎我。”
龔正陸熟讀儒經多年,這時竟卻說不出“禮法不合”的話,
“大福晉真是女中豪杰。”
龔正陸的詞匯在形容佟氏上忽然變得匱乏,漢語里的“十里紅妝”都不足以概括努爾哈齊此時的美滿。
她騎馬執弓地來迎他,他便把整個建州女真送與她。
江南哪家豪商的送嫁紅妝比得上佟氏的十三副甲胄?
龔正陸這時就應該發現了,小韃子其實比較喜歡做“被迎”的那一方,在二十四史的所有帝王中屬于絕無僅有的存在。
努爾哈齊道,
“她當年是何等豪爽英烈,可惜如今纏綿病榻,終究走不出十丈囹圇。”
龔正陸道,
“聽說大福晉近來似乎精神了些,開春以后,竟也能時常起來走動了。”
努爾哈齊笑道,
“是啊,多虧先生上回買回來的藥了。”
“尤其是那一味‘烏香’,格外有用,比先前所有用過的藥都好,范掌柜下回來,先生可要替我好好謝謝他。”
龔正陸聞言,心神微動,不禁開口道,
“淑勒貝勒,我覺得范明此人似乎……”
就在這時,二人背后的建州部眾忽然朝旁邊發出了一聲呵斥,
“我建州眾人在此迎親哈達那拉!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洞城?”
龔正陸與努爾哈齊朝喊話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大漢騎馬攜弓,大搖大擺地朝這邊走來,
“我是董鄂·鈕翁錦。”
大漢用蒙古語回復道,
“聽說建州酋長今日迎娶哈達那拉氏,我們的首領何和禮想率兵扈從迎親之伍,我是來為我們的首領傳話的,不知建州酋長可否愿意?”
董鄂·何和禮兵強馬壯,是努爾哈齊早想招附之人。
龔正陸輕聲對努爾哈齊道,
“淑勒貝勒,這鈕翁錦怕是來者不善。”
努爾哈齊問道,
“先生何出此言?”
龔正陸解釋道,
“這鈕翁錦是董鄂部的第一射手,其善射之名甚至名揚董鄂部外。”
“聽聞那哈達那拉·阿敏哲哲從小就崇拜英雄,喜歡和和哈達的勇士們一起出征打獵。”
“當年王臺在世時,曾問阿敏哲哲將來長大想要嫁一個甚么樣的男子?”
“阿敏哲哲便回答說,一定要嫁一個像董鄂·鈕翁錦那樣的勇士,比不上神射手鈕翁錦的她堅決不嫁。”
努爾哈齊笑了起來,
“原來這阿敏哲哲早已芳心暗許。”
龔正陸看了那鈕翁錦一眼,雖然用的是漢語,但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倘或在平時,淑勒貝勒成全了他們也無妨,只是這哈達那拉氏的姻親是李總兵和顧巡撫定的,淑勒貝勒若不娶阿敏哲哲,那又如何制衡葉赫……”
努爾哈齊笑了一聲,遼東傍晚的風里,他的鼻鋒格外挺拔,
“我是不喜歡阿敏哲哲,但誰說我不娶她了?”
龔正陸一愣,但見小韃子上前兩步,朝那鈕翁錦喊話道,
“我就是建州部的淑勒貝勒,你們首領何和禮的心意我知道了,建州與哈達那拉都歡迎他領兵來建州參加喜宴。”
“聽說這位勇士是董鄂部的第一名射手,我亦善射,不知可否與這位勇士比試一二?”
龔正陸一聽就知道小韃子已然被激起了好斗心。
婚禮尚未辦成,一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