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這些卻是不錯,發(fā)下兵部罷。”
張誠見皇帝態(tài)度堅決而明確,自然連連應(yīng)是,不敢怠慢。
待朱翊鈞將一盤枇杷果吃得所剩無幾之時,張誠終于變了變這副惟命是從的態(tài)度。
只見他輕輕地擱下奏疏,用帶了一點兒猶豫和試探的口吻開口道,
“皇爺,奴婢有一事……”
朱翊鈞以為張誠是想讓司禮監(jiān)插手還未建成的輪船招商局,于是頭也不抬地冷聲道,
“有事就說。”
張誠輕聲道,
“皇爺,四皇子病了好幾日了。”
朱翊鈞停下了吃果子的手,
“太醫(yī)去看過了嗎?”
張誠道,
“慈圣老娘娘和中宮娘娘已經(jīng)派了好幾回人去看過了。”
張誠的意思顯然是要皇帝親自去看一看鄭貴妃和四皇子,朱翊鈞卻心想,萬歷十六年的中醫(yī)連人體解剖學(xué)都還沒發(fā)展出來,能治得好朱常治的病才奇怪了。
雖然歷史上的朱常治的確是一歲病殤,但此刻朱翊鈞回想起自己剛穿越來時,鄭貴妃挺著孕肚同自己有說有笑的歡喜模樣,不禁便心軟了一分。
鄭貴妃就是那種很容易令男人對她心軟的女人,這一點可能比當年的李太后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既然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治不好,就讓西洋來的醫(yī)士去試一試罷。”
朱翊鈞斟酌著道,
“不如讓乳母把四哥兒抱出后宮,朕宣來范禮安給他瞧瞧,說不定能起些作用。”
晚明的西洋傳教士能治病并非只是傳說。
晚明“圣教三柱石”之一的李之藻就是在萬歷三十八年重病之時,受到利瑪竇的精心照料,用西法為其治療,這才在病愈之后決心受洗入教,甚至遣散家中眾妾,以表對天主教教義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