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國人,一個人如果口口聲聲說自己愛大明,實則干出來的卻是損害大明國人利益的事情,那這種愛國,我直說了啊,就是一種‘偽愛國’。”
“這種人愛的實則不是咱們大明國,而是一種集體式狂熱的盛大幻覺,在這種偽愛國者眼中,戚家軍只有有仗可打、有功可立的時候是值得被他們去愛的,他們愛的是戚家軍給大明爭來的榮譽,是戚家軍這一整個強大的集體。”
“而這集體中的個體,個體所遭受的痛苦與快樂,個體的幸與不幸,偽愛國者們是全然不關心的,他們非但不關心,甚至會為了維持這種狂熱的盛大幻覺,而反過來指責道出痛苦的個體是心生不滿的‘反賊’,并且肆意以愛國之名將這種指控扣壓到渺小的個體身上。”
“我必須說啊,這種偽愛國者比真正的反賊還要壞上一百倍,我們當年跟隨戚少保去打倭寇,保護得是真正愛大明國人的普通百姓,而不是這種以愛國之名剝奪他人合法權利的偽愛國者,如果我們連自己權利之內的東西都無法合法爭取,那這些年的南征北討又有何意義呢?”
陳蠶道,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吳兄,我是理解你的,但畢竟人言可畏嘛。”
吳惟賢笑道,
“這倒不然,我覺得至少在咱們大明,這種心懷叵測的偽愛國者還是比較少的,我覺得這朝廷欠餉的事要是真?zhèn)鞒鋈ィ嬲龕蹏钠胀ò傩者€是能諒解我們戚家軍的,如果有因此攻訐戚家軍之人,那這些人一定是裝成偽愛國者,以狂熱愛國之名,行極端齷齪之事的卑鄙小人。”
“這種小人我不怕他,因為我知道任何一個借以愛國之名慷他人之慨,以此犧牲他人利益的小人最終都會遭受極其慘痛的報應。”
“譬如假設有哪個小人今天說你我抱怨朝廷欠發(fā)軍餉就是反賊,那明天我就以誘殺作亂外虜為名,將這個小人推到長城外去當誘餌,他要不去我就說他是不愛國的反賊,這扣反賊帽子誰不會啊?只要說一聲‘我愛國’,傻子都會嘛,對不對?”
“總之,愛國的根本一定是愛國人,愛大明的目的就是要維護這大明國國人的合法利益,誰借以愛國之名反對這兩點,那這種人才是不折不扣、徹頭徹尾的大賊寇。”
“依我看,這種‘愛國賊’甚至還比不上反賊,反賊都知道要損敵利己,而愛國賊比反賊更壞、更狡猾,他們的愛國之心只發(fā)揮在挑剔、指摘以及欺壓和他們地位相等的普通人身上,他們是以損害國人同胞利益的行為來給自己的愛國牌坊添磚加瓦。”
“這種人有甚么資格能算是我的同胞呢?這種人如何能值得我們戚家軍豁出命去保護他們呢?倘或有朝一日我吳惟賢虎落平陽,被這種愛國賊指認為反賊,那我一定昂首挺胸地告訴他,我吳惟賢就是反賊,我反的就是他這種以愛國之名行攻訐之實的卑鄙賊寇。”
陳蠶沉默片刻,道,
“別總說這些喪氣話,要是實在有兄弟困難得過不下去,要不我想辦法給他們升升官?參將升不上,升個千總、把總的還能多領一份配給糧。”
吳惟賢想了想,道,
“算了算了,再升官那一整個南兵營都是千總和把總了,手下一個普通士兵都沒有,這千總和把總忙著指揮誰去啊?再說,現在升官的花樣也多,你一個人好心就罷了,只是外人看來,便總會誤以為你是收了甚么好處。”
陳蠶揮了揮手道,
“這怎么說得?千總和把總早泛濫了,這個基層武官的名額早就不算甚么新鮮問題了,原本朝廷規(guī)定每協的千總和把總加起來不過只有六十余名。”
“而如今你去中協和東協看看,中協七百一十四名,東協六百一十四名,就連咱們西協也有五百五十三名,這個千總和把總的實際名額早就已經超出原來限制的十倍以上了,我再多加幾個也無妨,沒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