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花大價錢成親的男人可要舒服多了。”
魏忠賢笑道,
“就沖著您當我是個人物,我魏四也不能辜負了您的一片苦心,說罷,到底是甚么樣的差事啊?”
孫暹點了下頭,簡明扼要地將漕運改海運的來龍去脈與其中種種的門道算計向魏忠賢復述了一遍,末了又道,
“原本這種差事是輪不到你這種新入宮的小閹的,只是……皇爺吩咐下來,要從司禮監和御馬監里撥幾個不同大珰名下的新人去聽候差遣,你如果想應承下這份差事,我可以讓御馬監的劉吉祥當你的‘照管’。”
“照管”又被宮里的宦官稱為“照管老叔”,這是從“本管”衍生出去的另一層派系關系。
由于有的大珰將小閹收養至名下后,并不直接撫育,而是派自己的心腹太監輔助照管,這些“照管太監”與大珰名下的小閹便產生了“叔侄之義”,故而被稱作“照管老叔”。
依照道理來說,魏忠賢一進宮就能被司禮監“本管”、御馬監“照管”,已經可謂是萬歷十七年那一批入宮太監中的“頂配”了,但是這位來日的“九千歲”依舊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只見他骨碌骨碌地一轉眼珠,不慌不忙地道,
“勞您替我費這般心思,真是比我自個兒的親爹還親,不過這事兒您是不是得向宗主爺報備一聲,或者讓我向宗主爺磕一回頭、請一回安?那么重要的一件差事,宗主爺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這豈不是有負于皇恩?還有東廠的督主爺對此事,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意見?”
孫暹反問道,
“你覺得他們該有甚么意見?”
魏忠賢道,
“不好說,但是如果是我坐在那個位子上,我一定會懷疑皇爺是不是不再信任我了,宦官的差事不讓宦官來管了,這總不是個好兆頭罷?而且如果皇爺想通過這件事在司禮監再提拔一個信得過的人委以重任,那我……”
孫暹接口道,
“‘那你’甚么?你難道還能左右皇爺?”
魏忠賢繼續道,
“我一定會想辦法讓皇爺打消這個念頭,讓皇爺知道他身邊只有我一個可信之人。”
孫暹道,
“所以你現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宗主爺和督主爺會在你們這些小閹背后放暗箭是嗎?”
魏忠賢道,
“您總不能讓我無端相信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罷?再說,這件事牽涉到皇貴妃娘娘的兄長,即使宗主爺是個正派人,可我若是因此就莫名其妙地被看作是翊坤宮一黨,那我不是太冤枉了嗎?那國本之爭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孫暹笑道,
“可皇爺很鐘意皇貴妃娘娘啊,你若是想取信于皇爺,和皇貴妃娘娘站在一塊有甚么不好?”
魏忠賢訝異道,
“您覺得皇爺很喜歡皇貴妃娘娘嗎?我同您的看法卻是恰恰相反。”
孫暹道,
“哦?你都沒見過皇爺和皇貴妃娘娘,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呢?”
魏忠賢笑道,
“因為幾個月前我自己就是一個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啊,如果一個人是真愛另一個人,那他或者她根本就舍不得讓對方去冒哪怕一點點風險,就好比我每次出去賭博我老婆都要帶著我女兒出去罵街,噯呀,我賭輸了我老婆要罵,我賭贏了我老婆更要罵,而且罵得比我賭輸了的時候更難聽。”
“為甚么呢?因為她知道我一在賭桌上贏錢,下回就會扔更大的本兒進去賭,她怕我贏了一回,下一回一輸就把我整個人都給輸沒了,雖然事實證明最終是我贏了錢、她沒了人,但是這個道理是相通的。”
“漕運改海運的利益牽扯巨大,讓百姓投票選吏恐怕會引起內外兩朝的諸多不滿,這些皇爺難道會不知道嗎?皇爺當然知道啊!既然皇爺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