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不可信任,這樣一來,造海船的差事不就能穩穩當當地落到了咱們內廷手里嗎?”
魏忠賢謹慎道,
“可這拷問要犯一向是東廠負責的啊,即使加上這一條,倘或那王承勛抵死不認,那不是反倒弄巧成拙了嗎?”
徐應元笑道,
“張鯨的地位現在不穩當,皇爺的事,他現在不敢多說話,科道官彈劾他的奏疏是一道接一道,都是皇爺給他壓著,倘或皇爺現在要他辦個人,他難道還會有二話不成?”
魏忠賢到底是生平頭一遭干這種落井下石、構陷羅織之事,心下總覺得有些不妥,
“賭這一遭,倒也不是不敢,不過你得先向孫秉筆知會一聲,否則這區區內官監還倒過來指揮咱們司禮監,那也太不成體統了。”
徐應元見狀,知道魏忠賢已然是被自己說服了,心下不知高興得如何是好。
他能替馬謙和蘇若霖運作這件事,一來確實是因為同情蘇若霖的境遇,二來是他眼熱海貿所帶來的種種利益,三來是他初來乍到,苦于沒有出頭之機。
如果能在皇爺最重視的海貿里占上一個位置,無論開海是否成功,他都能尋到機會,讓皇爺注意到他的能力,這不比花上二十年在內書堂里苦苦讀那些四書五經輕松便宜多了?
而魏忠賢能答應下這件事,卻也不完全是見錢眼開,而是因為他心里的那一點不安定。
他說不清那一點不安定是打哪兒來的,或許是皇帝對他不尋常的態度與重用,也或許是他心底就根本不看好朱翊鈞所說的投票與改革,又或者根本甚么原因也沒有,純粹是天太冷了,他想念家鄉的火炕,于是便不由自主地抱團取暖。
魏忠賢這么想著,抬起手來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水。
這一回他喝得相當順暢,連咕嘟聲都沒有了,仿佛忽然多長出了三個胃,像牛一樣,無論吃喝甚么,都要進行多次反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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