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假設咱們能承認平行宇宙理論,那我們現在所處的大明朝,和我們在后世看到的大明朝,那本來就不是一個大明朝了,所以你……”
朱翊鈞立刻接口道,
“所以我完全可以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可以想干甚么就干甚么,想殺甚么人就殺甚么人,是罷?”
李氏道,
“我是覺得你沒甚么可怕的,干甚么都比眼睜睜地看著滿清入關得好?!?
朱翊鈞對著乾清宮的天花板沉默了一會兒,道,
“我不禁就想起乾隆,聽說當年乾隆的寵妃惇妃杖殺了一個宮中的宮女,乾隆就將下旨從重辦理,并且讓宮中其他嬪妃、眾皇子、眾大臣們以儆效尤?!?
“乾隆當時已經六十七歲了,卻能在宣諭中能自豪地表示,他當了四十三年的皇帝,從來沒有打殺過宮中任何一個奴婢,平日里身邊的小太監犯個錯誤,最多也就是打個二三十板子薄懲一下,絕不會讓人往死里打……”
李氏馬上“嗐”了一聲,道,
“你跟乾隆比這有甚么意思呢?要比咱們也比個關乎天下的啊,當年多鐸攻陷揚州城,清兵屠戮劫掠,十日不封刀,殺漢民八十余萬,身后卻被乾隆平反為‘開國諸王戰功之最’。”
“你要是當真想比呢,你也應該往這上頭去比,譬如讓萬歷朝哪個大將殺滿人一百萬,你再給這位大將敕封為‘大明開國以來戰功之最’,那才是叫跟乾隆比較,真要比咱們就比個全面的?!?
朱翊鈞淡笑道,
“那咱們肯定輸定了,因為這萬歷朝的女真人和蒙古人加起來可能都沒有一百萬?!?
李氏道,
“所以你說自由民主多重要罷,百姓沒有自由民主,簡直就是屠刀下的畜牲嘛,幾十萬的軍隊入了關,隨隨便便就能屠殺幾百萬人,既然結局都是被殺,為自由民主而犧牲,總好過死在滿人的屠刀之下?!?
“我是真不知道你在猶豫甚么,現在不是張居正時代閣權能碾壓科道的時候了,你手上就壓著一樁關乎內閣的順天府鄉試案,想怎么了結全在你,言官攻擊閣老之子,是為了獲取政治資本,既然無罪的內閣可被彈劾,那么有罪的勛貴……”
朱翊鈞道,
“我總覺得這種定罪的方法不對,朝廷三司都只聽皇帝一人命令,一貫地抓進去就打,一貫地密切配合,一貫的內廷外通力協調,一貫地濫用職權,漠視、踐踏人權,這難道也是在追求自由民主嗎?”
李氏道,
“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本來皇帝的意志就應該是通過駕馭國家權力和國家法律表現出來的嘛,再說這審訊也不是你審,是東廠審啊?!?
朱翊鈞道,
“我覺得東廠在明末失去了控制,變成了閹黨的私器就是源于你這種考慮,今日能刑訊勛貴,明日就是刑訊東林黨,后日就是刑訊一切反對閹黨的政敵了,倘或說這是為了懲貪,那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李氏道,
“可是我聽說東林黨本來也都不是甚么好人啊,這兩黨相爭,難道也要按照道德品質在政局上分出個高下優劣嗎?”
朱翊鈞回道,
“許多人厭惡東林黨,認為他們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點我不反對,但是我寧愿朝廷三司是被東林黨這樣的偽君子所控制,也不愿意東廠的私刑取代三司的合法程序。”
“譬如說這高桂,他彈劾內閣,頂多就是打個時間差,臨過年了才遞奏疏,讓申時行和王錫爵想請旨復核考卷還要等到過了年節,這是利用現有程序的漏洞行事,合法合規,即使我知道他是在陷害,那也是合法合規的陷害?!?
“但是換成宦官害人就不一樣了,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往牢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