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刑訊逼供讓人簽字畫押,鬧得家破人亡還說是為皇帝辦差,說句相當白左圣父的話,貪官也應該有基本人權,這是我說的啊,如果不保障貪官的人權,那最后嚴重失權的肯定不是貪官。”
“你以為你看到魏忠賢見了我卑躬屈膝,就以為他一定對我言聽計從嗎?歷史上來講絕非如此,《東林點將錄》為何臭名昭著?就是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魏忠賢統領的東廠能隨意將大明朝除皇帝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構陷、逮捕、刑訊、抄家、斬首,那么他就同樣具備了擅權亂政、生殺予奪、魚肉百姓的權力。”
“無論魏忠賢被抄家時究竟有多少家產,都不能改變他擁有這種權力之后的恐怖,或許你會說,我可以監督魏忠賢,可是你想一想,如果一個皇帝能一道御旨就能抄家奪財,他怎么還有耐心去慢慢發展國家的商業和實業呢?又怎么還會希望資產階級發展起來,變成與皇權分庭抗禮的新貴族呢?”
李氏沒有回答朱翊鈞的問題,只是提醒他道,
“那你算是卡住了,東廠如果不用刑,王承勛是斷然不會承認貪污的。”
朱翊鈞道,
“不管他承認不承認,我都不能主動讓魏忠賢用刑,很簡單的道理,從總體人口比例來講,大明總歸是權貴少、百姓多,如果我認可用刑,那么接下來很大一個可能就是無辜漕工也被牽累入獄,所以我絕對不能耐支持用刑。”
李氏道,
“那你就打算一直這樣,甚么都不做嗎?”
朱翊鈞笑了笑,道,
“我甚么都不做,就已經是在制止東廠用刑過度了啊,還是剛剛那個乾隆處罰惇妃的故事,實際上即使乾隆如此克制地運用權力,乃至連自己的寵妃杖殺一個奴婢都要大動干戈地宣諭令闔宮反省,清朝宮里還是有許多冤魂啊。”
李氏道,
“對啊,可那是因為清廷規矩嚴苛啊。”
朱翊鈞道,
“那難道明朝的規矩就不嚴苛了嗎?說一個最簡單的邏輯,如果廠衛拘捕了王承勛,然后轉移到三司就審之后,卻找不出任何罪狀,你說前朝會彈劾誰呢?”
李氏道,
“那還用問?肯定是張鯨嘛,現在魏忠賢的名號還不響亮,科道官如果要彈劾內廷專擅過甚、迫害忠良,一定會沖著張鯨去。”
朱翊鈞道,
“沒錯,而且張鯨掌東廠,權力凌駕于張誠之上,一直受張誠忌憚,如果王承勛堅持不認罪,我又支持東廠動刑,那王承勛就有死在詔獄里的可能,張鯨為了保住自身地位,絕對會辦成鐵案。”
“因此我絕對不能給他這個權力,你總說我這人太文明,太白左了,實則你是低估了古代刑訊的威力,我敢說只要我松一點口,王承勛就活不過萬歷十七年的春天,要是人的命都沒了,那新建伯的那些姻親門生還怎么發揮效力呢?”
李氏道,
“原來是這么回事,那問題是,魏忠賢現在還沒甚么像樣的職務呢,他就算想仗著你狐假虎威,張鯨也不一定都會聽他的啊。”
朱翊鈞道,
“魏忠賢是沒甚么職務,但是他現在跟歷史上一樣,投在孫暹名下,上回我不是派老魏去通州辦差么,孫暹肯定就記住他了,再說歷史上的孫暹后來也提督了東廠,他有向上爬的愿望,就一定會保住魏忠賢這個自己人,我看好魏忠賢嘛,孫暹怎么會看不出來?”
李氏想了一想,道,
“我覺得你這做法似乎在推動一種控辯交易,讓張鯨這個想辦鐵案的唱白臉,魏忠賢那一伙顧忌你意見的唱紅臉,以此里應外合地迫使王承勛認罪。”
“王承勛肯定能想到你考慮的這些因素,他身份貴重,晚明皇帝對勛貴的懲罰又一向不大嚴重,比起認下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