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從遼東跑來建州的成本這么低,覺得建州好的漢人能跑早跑來了。”
“而目前沒有連一個這樣的漢人都沒有,說明從生活水平來講,建州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遼東的,比不上就是比不上,這個講甚么都沒有用。”
“我知道你們是很愛建州的,覺得建州這也好那也好,但是‘愛建州’是一種抽象的情感,跟漢人愛他們自己的家鄉(xiāng)是一樣的,這種情感是不能替代生活水平上的落差的。”
“咱們女真人拼命說建州好建州好,那是沒用的,這種自說自話是騙不了人的,落在漢人耳朵里,不是笑咱們沒見過世面,就是覺得咱們是在紅口白牙地顛倒黑白。”
費英東想了一想,道,
“可是即使淑勒貝勒把這批漢人送回去了,他們也不會說咱們女真人好,他們會覺得是女真人怕朝廷找他們麻煩,所以不得不送他們回去。”
努爾哈齊笑道,
“那要看我是以甚么身份送他們回去的,假設(shè)我是建州的淑勒貝勒,那就是你說得這樣,但是假設(shè)我是朝廷封的建州衛(wèi)指揮使呢,那情況就不一樣了嘛。”
扈爾漢問道,
“那有甚么不一樣呢?不都是因為朝廷的緣故嗎?”
努爾哈齊正色道,
“這樣一來,那這批漢人就會覺得建州衛(wèi)指揮使是能保護(hù)他們的朝廷‘朋友’,而不是覬覦他們土地和勞動力的塞外蠻夷。”
費英東覺得努爾哈齊說得有些邪乎,
“雖然漢人的生活普遍比建州過得好,但是這普通老百姓真能分清楚‘朋友’和‘蠻夷’的區(qū)別嗎?怕不是朝廷說甚么就是甚么?”
“即使咱們今天放他們回去了,如果有一天朝廷和建州打起仗來,他們要來殺咱們,還不是照樣一點兒都不手軟?”
努爾哈齊笑道,
“老百姓怎么分不清呢?他們分得可清楚了,而且大部分漢人老百姓也就是平常過日子的人。”
“再說了,把這批漢人送回去,那是表達(dá)我的一個態(tài)度,建州比其他蠻夷更文明,更能與朝廷合作。”
一談起“合作”,費英東就知道他勸不住努爾哈齊了,只得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建州的文明標(biāo)準(zhǔn),原來是由漢人制定的。”
努爾哈齊笑道,
“這事的確是要聽漢人的。”
扈爾漢問道,
“可是這漢人制定的文明標(biāo)準(zhǔn),卻連他們自己也不遵守啊,倘或漢人比較文明的話,那么為何還有檢驗首級要查看喉結(jié)這個環(huán)節(jié)呢?還不就是怕殺良冒功?”
“既然漢人本身都有殺良冒功的現(xiàn)象存在,淑勒貝勒為何又說他們比較文明呢?建州又為何要遵循這樣的文明標(biāo)準(zhǔn)呢?”
努爾哈齊笑道,
“因為漢人并不是一個整體,我們討論漢人或者朝廷的時候,不能把這樣一個族群簡單擬人化,國家是不具有個人的具體人格的。”
“以大明本身而言,頒布詔令的是皇帝,執(zhí)行詔令的是官員,遵守詔令的是百姓,這本身就是三個具有利益分歧的群體,不能因為他們同屬于一個族群,或者同處于一個國家,就把他們看作是不可分割的集體。”
“就比如這件事來講,殺良冒功的是官吏,被克五十劫掠的是百姓,與建州日常交好往來,支持我為建州衛(wèi)指揮使的是邊將,這三者雖然同樣屬于大明,卻是三個完全南轅北轍的群體。”
“而以我們建州現(xiàn)在的情況而言,最好的策略就是一邊巴結(jié)邊將,一邊親善百姓,同時還要讓皇帝看到建州是一個文明的部落,邊將和百姓其實都不能代表大明,更不能代表漢人。”
“建州對邊將和百姓表現(xiàn)得友好而溫和,是基于建州本身的發(fā)展策略來定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