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不叫夫人,竟然敢叫我姐姐,此其三;
桃依依雖是你所出,卻是你的主子,你并無資格稱她女兒,此其四!
你違反了這四條,原本只需挨上四個巴掌就行了,偏偏你卻不服管教,竟然對我大聲吆喝!”
說到這里,沈卿塵的話語一頓,她抬起頭來,目光緩緩從花廳外面看熱鬧的眾人臉上掃過,接著又說
“若是我記的沒錯,定遠侯府家規,以下犯上者,杖責二十起,我念在剛剛尋回女兒,侯府不宜見血的份上,只給你加了兩個巴掌,不算過分吧?”
沈卿塵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在理,句句珠璣,原本是可立可廢的那些規矩,若是放在平日也無關緊要,可是被沈卿塵這么一羅列,周圍圍觀的眾人卻不由自主地個個點頭,再次看向沈卿塵的臉上,便多了些之前沒有的敬畏,而看向程氏的時候,便隱隱帶了些指責。
程氏被沈卿塵一連串的發問說得愣在了當場,她驚恐地看著沈卿塵,面前的這個女人,絕對不是沈卿塵!或者說,這絕對不是她認識的沈卿塵!
沈卿塵一直自恃清高,根本不將那些俗規放在眼里,她懶得管理侯府瑣事,不在乎侯府下人對她的稱呼,甚至連潛兒稱呼自己為娘,她都是默許的。
在她的印象中,沈卿塵似乎只對兩件事感興趣,其一,是習武,其二,那便是侯爺,可是現在……
程氏定定地看著沈卿塵……
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十五年的那個沈卿塵,卻又比十五年前的那個沈卿塵多了些厲色。
身后桃依依的雙手輕輕地從她腋下穿過,程氏瞬間回神,慌忙跪直了身體。
“我問你話呢,我這樣罰你,你是服,還是不服?”沈卿塵在白芨的攙扶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緩緩地走到了臺階旁邊,在程氏的頭頂形成一大片陰影。
程氏的身子微微一抖,慌忙低了低頭“回夫人話,奴婢……服!”
“那你認不認打?”沈卿塵又問。
程氏壓下心底的恨意,咬著牙點了點頭“認!”
沈卿塵滿意地“嗯”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白芨,她又輕飄飄地坐回了椅子上“白芨,還愣著做什么,動手。”
“是!”白芨低頭應了一聲,然后板著臉下了臺階。
“程姨娘,對不住了,還得請您把頭抬起來。”白芨低頭對著程氏說道。
程氏的雙手指尖緊緊地掐進了掌心當中,她緩緩抬起頭來,才剛剛看清白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便聽到“啪”地一聲脆響,自己的左邊臉頰挨了狠狠的一巴掌,她“啊”地一聲慘叫,頭被打得往右一偏,左耳頓時一陣嗡嗡作響。
“姨娘!——”身后的桃依依驚呼了一聲,上前一把抱住了程氏的身體。
“還請二小姐讓開些地方,免得誤傷了您!”白芨的目光瞥過桃依依那張怨恨的臉,手下卻沒有留情。
又是幾聲“啪啪啪”的脆響過后,程氏終于支撐不住,痛呼了幾聲之后伏趴在了地上。
“程姨娘,得罪了。”白芨收回了手,轉身又上了臺階,靜靜地站在了沈卿塵的身后。
“姨娘,您沒事吧?您快起來!”桃依依哭泣著上前將程氏攙扶了起來,程氏卻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
白芨是習武之人,手上的力道自是不用說,她現在雙耳被扇得嗡嗡直響,口中也滿是血腥味道,嘴唇更是腫得直發緊,若是讓那些下人見了,指不定該如何笑她呢。
“我讓白芨打你,你一定很恨我吧?恨不得將我剝皮抽筋是不是?”沈卿塵低頭對著程氏開口,嘴角是一抹嘲諷的笑。
程氏身子再是一抖,慌忙搖搖頭,艱難地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奴婢……不敢……”
“不敢?”沈卿塵輕笑,“你不是不敢,而是沒那個本事來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