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步頓了頓,卻始終沒有回頭。
低低的笑聲從她的口中發出,在空蕩蕩的大殿里回響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消失。
藍泓看了一眼依舊跪著的傅毅,終于開了口“定國公年事已高,就不要一直跪著了,平身吧。”
“謝皇上!”傅毅從進殿之后就一直跪在地上,這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他扶著膝蓋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名內侍想要上前扶起他,卻被他擺著手拒絕了。
“定國公這個年紀,早就該在府里頤養天年了,實在不適合為了那個逆子來回奔波了。
”藍泓神色淡漠地開口,“朕心意已決,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主意的!
太子犯下的,是謀逆之罪,就算立時誅殺也不為過,朕選擇只追究他一人的責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傅毅靜靜地聽藍泓把話說完,之后才抬起頭來“皇上,您誤會了,老臣此次前來,并非為太子殿下求情,而是來請罪的!”
傅毅掀開衣擺,又一次跪在了地上
“子不教,父之過,是皇后娘娘沒有教導好太子殿下!
而老臣身為皇后娘娘的父親,又曾經是太子的老師,更是責無旁貸之責!
所以,太子落到今日這個地步,歸根到底都是老臣的責任,老臣甘愿接受皇上的任何懲罰!”
藍泓的臉色沉了下來“朕已經說過了,這一次,只處罰太子一人,并不追究連帶之責,定國公大可不比如此!趕緊平身回府吧!”
傅毅跪在地上沒動,只是對著藍泓磕了一個頭“皇上胸襟寬廣,老臣多謝皇上!不過……”
他抬起頭來,雙目炯炯地看著藍泓“皇上,太子謀逆,您都如此大度,連皇后娘娘的連帶之責都沒有追究,那么定遠侯桃家呢?
他們父子倆又是犯了何罪?您為何非要將他們扣留呢?”
“嘩啦”一聲脆響,桌案上的一個茶盅被藍泓帶著怒意丟在了傅毅身邊。
“原來定國公是為桃家求情來了?”藍泓冷笑了兩聲,
“朕實在是好奇,他們桃家到底給了你們什么好處?到底給你們施了什么魔咒?一個兩個的都要來給他們求情?不妨讓朕來猜一猜……”
藍泓一步一步地踱到了傅毅的面前“……或許,你們要保的,并不一定是桃家,而是……洛淵?”
傅毅眼神微閃地低下了頭,既沒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藍泓呵呵笑了兩聲,臉上卻閃過一絲殺意“定國公莫不是覺得朕當真不敢動你嗎?
就算你定國公府有免死金牌,可那塊牌,也保不了你們定國公府上下百十口人吧!”
傅毅坦然地笑了笑“老臣做事向來光明磊落,雖不敢說一輩子不犯錯,卻也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天地良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是想要老臣的這條命,盡管拿去便是,老臣保證,絕不動用先皇賜下的那塊免死金牌!”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藍泓咬牙切齒地沉聲說道。
“你不是來請罪的嗎?朕就罰你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你出定國公府!來人,送定國公回府!——”
藍泓說完,氣呼呼地甩著袖子離開。
傅毅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艱難地從地上站著起來,搖著頭離開了。
……
仁璽宮。
傅梓荷將宮中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個干凈,一旁的宮女嬤嬤們小心翼翼地侍候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讓開,本宮要見母后!”
一個氣勢洶洶的女聲從殿門外傳來,是藍景蓁。
“娘娘,是景蓁公主,要請她進來嗎?”傅梓荷的心腹石嬤嬤小心地開口。
傅梓荷累得跌坐在椅子上,她擺了擺手“石珍留下,其余人都都出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