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
李福聲音還沒落,一群人都呼啦啦地跪下迎接圣駕。
滿大堂里只有沈煜和躺著的梁凌陽沒有跪。梁凌陽是動不了,沈煜是不想跪。
雍和帝看一眼沈煜,又不動聲色地轉開:“都起來吧,朕就是閑著無聊來看看鄭愛卿審案。”
皇帝來了,鄭凱哪里還敢坐主位?他下來,想把皇帝迎上去。雍和帝卻擺手:“誒,今兒朕來旁聽,你審你的。”
說罷他就讓李福搬了個椅子,在一旁坐下了。
別說鄭凱,就連胡岳和張磊都抹了一把汗,陛下喲,您坐那兒杵著,叫我們怎么審案哦?
鄭凱惴惴不安的看了雍和帝幾眼,雍和帝鼓勵地點了點頭。鄭凱心一橫,豁出去了!
出什么事有王爺兜著!
他敢坐,梁天琊卻不敢坐著了,非常端正地跪著。
鄭凱驚堂木重重一拍,高聲道:“嫌犯還有什么要說的?”
白臉狀師有點緊張,竭盡全力讓自己口齒清晰:“回大人,此案已然說得很清楚,原告沒有證據證明是世子爺謀害安陽縣主,乃為誣告。至于所謂的要找證據證明自己無罪,更是無稽之談。請大人明鑒,嚴懲誣陷之人。”
鄭差點要翻白眼,還嚴懲?他可不敢。
“既然如此,那就……”正想著按原定計劃結束這場兒戲一般的堂審,忽聽雍和帝道,“等等。”
他驚堂木立馬縮了回來:“陛下有何指示?”
雍和帝看向他三人:“你們查了這么些天都沒有一點進展嗎?”
三人被說得臉紅,刑部尚書胡岳慚愧道:“時隔多年,當初為安陽縣主接生的穩婆也已過世,甚至當年府上伺候的下人都不在了,有的病死,有的出了意外,有的離京不知去向。臣等無能,此案實在是查無頭緒。”
雍和帝摸著胡子點頭,又道:“告狀的那小丫頭呢,朕見見。”
沈煜便又讓挽香出來。
挽香聽說是皇帝到了,立刻跪到他身前,哭著以頭叩地:“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縣主死得好冤,求陛下為她做主!”
這丫頭實在纖弱,仿佛風吹就能倒,但也是真的忠心。
雍和帝向來喜歡忠義之人,神色不自覺就放柔了:“起來吧,若查證你所說屬實,朕自然為你做主。”
“你為何說是梁世子謀殺了你主子?”
挽香又想起那些暗無天日的被囚的時光,那種痛不欲生的折磨。她咬著唇,臉色煞白,但依舊條理清晰地將自己在孟青言生產當天因為跑去找大夫而出府,回府之后卻被告知安陽縣主已經難產而死,她不相信,要查看尸體,卻被人綁起來,而后就一直被囚禁著,遭受著孟涼兮慘無人道的虐打,以及孟涼兮發泄之際說出的那些話一字不漏地復述了出來。
那些都在她舌尖滾過千萬遍,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這么說,你是聽到世子夫人說她殺了安陽,那你倒應該告的是世子夫人,而不是梁世子了。”雍和帝道。
“是他們合謀。”挽香強調。
“除了你之外,還有別的人證嗎?”
“沒有了。”挽香黯然神傷,“她們都死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單單把她留下來,讓她一人茍活,卻沒法替主子報仇。
“那朕現在自然沒法為你做主,畢竟凡事都要講證據。”雍和帝道,“念在你忠心可嘉的份上,朕會讓刑部和大理寺一直查下去,你要是有了證據隨時都可以來找他們。”
“謝陛下。”挽香再叩首,她沒有證據,也只能這樣了。
“好了,此案就暫且擱置吧,但刑部和大理寺不能不查,明白嗎?”雍和帝目光幽幽地掃過胡岳和張磊二人。
二人忙應聲點頭。
雍和帝瞥了一眼沈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