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挽香快跑著追上來。
柳宇回頭一看,笑得眼睛都亮了。
“柳公子,這是挽香給你縫的香囊,里面有在普照寺給你求來的靈符,一定可以保佑你高中的。”挽香邊喘著說話,邊給柳宇系在腰上。那著急的模樣,生怕他跑了似的。
“怪不得昨晚你屋里徹夜點燈,原來是為這個。”陸青言輕輕笑著,上前托了她的手,支撐她因為氣喘而顯得有點不穩的身子,“你為他的心思是好的,也得顧著自己的身體。張太醫說你不可以太過勞累。”
“小姐,我知道的。您平時什么都不叫我做,我能有什么累的?也就這一回。”挽香扶了扶心口,甜甜地一笑。
“早知道你這么辛苦,我就不要這個。”柳宇捏緊了那個香囊,似有些不舍,更多的還是擔憂,“你的身體更重要,以后別為我做這些了。”
“我真的沒事的。”挽香笑著推他,“你快進去吧,別晚了。”
柳宇被推著往前,還一步三回頭,對她說:“等我回來。”
直等到他走進去,陸青言才折身回去。
今天的貢院外面十分熱鬧,周圍都是人,有應考的,有送行的,有些擁擠。他們便走得很慢。
“嘿,陸姑娘!”忽然聽得有人喊她,陸青言抬頭一瞧,是個年輕的書生。她記得,是常到萬卷樓看書的,同柳宇關系也還算不錯,大概是叫顧朗的。
他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長衫,衣服上繡著五子登科,一看那繡工就知道是錦上花做的。
果然,顧朗走到她面前,拽起衣服前擺,像邀功似的同她說:“你看,這是在錦上花訂制的,我今兒特意穿了過來,一定能保佑我高中。”
這樣的衣服大袖翩翩,迎風而舞,過于好看了些,適合去郊游,但實在不像是要進考場的人。
陸青言好心提醒:“你這樣不方便吧?”
“沒事兒,看我的!”顧朗笑嘻嘻的,只見他從腰間抽出兩根帶子,把袖口一扎,又從包袱里拿出一件褐色的長布衣,往外面一套,頓時就像明珠被蒙上了灰布,掩了輝光,“這樣保證不會弄臟。”
“你這何必呢。”連王大虎都覺得麻煩。
“當然有必要,重要的是寓意哈哈!”顧朗大笑著,對陸青言道,“其實也有那種不這么復雜,穿上身利落著的。諾,就像那個人身上穿的一樣。”他指著前方一個人,那人背上繡著蟾宮折桂圖,那是件窄袖圓領衫,腰上收緊,一看就做什么事都方便。
“不過我就要這個,這個好看。”顧朗又哈哈笑,向他們招手,“我得進去了,等回來請你們喝酒。”
“小姐,這樣看好像穿咱們家衣服的人好多呀。”挽香特意掃了一眼,十個里有三個都是穿著錦上花私人訂制的衣服,她由衷的自豪。
“不是很多,是全部。”有人插話進來,“有些人你看著沒穿,其實都不好意思,像顧朗那樣套在里面呢。”
聽得聲音,陸青言有些不確信地轉過頭去,果然見是方言,一時欣喜:“許久不見你了。”
方言穿一身素白衣袍,身上一件飾品也沒有,臂上纏著麻線,竟是在披麻戴孝。
上次城門一別,他就不曾出現過在人前,如今看著比之前瘦了許多,顴骨都高了,面上更顯白,也更覺清朗了。
迎上陸青言有些關切的眼神,他倒是笑著:“是啊,好久不見,我送一個朋友來考試,不過也該出來了,再躲在家里怕你們這些老朋友忘了我。”
他說笑著,看模樣大概是走出來了。
陸青言很欣慰,這樣就很好,無論如何他的生活總是要過的。
春闈期間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科舉的學子,街頭巷尾談論的大多是誰有希望高中,誰文章做得好。一些酒肆甚至開了賭局,壓那些熱門的考生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