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
星月閣。
“姑娘,您怎么出來了?”飛絮披了件短襖懶著眼簾連聲哈欠緩步而來。
江予初沒有回頭,只靜靜斂回錯亂思緒及深意眸光。
“你怎么也來了。”
陣陣涼風激得飛絮打了兩個寒顫,攏緊了短襖吸了吸鼻子微顫道“我原是起夜,瞧著姑娘房里亮著燈便過來看看。”
“幾時了?”
飛絮抬眸四下打量了一番,“大抵…快丑時了罷。”
丑時。
那也該回了。
江予初一雙深沉眸子靜望不明遠處,接下的是無盡沉空的暗夜。
“你去歇著罷,我再等等。”
此時雖再無乏意,道出的話卻多少有些無力,襯著這夜愈發清冷。
飛絮望著她的后影默了許久,見其再無旁話卻不容商議便只得福了福身緩緩退下。
外廊再度沉寂,可苦等多時的后院小門及墻頭仍無動靜,江予初輕嘆出聲,心下翻出幾陣不安。
“飛絮姑娘這般盡責,起夜的功夫還要去看看王妃呢。”這是旁處值夜丫鬟的調侃。
飛絮笑了聲,“今日姑娘心里煩悶,我放心不下。”
此話聽得江予初心里溫暖,想著她今日在宮里那般護著自己,原本無波的臉禁不住添了兩分暖笑。
丫鬟聞言笑得更歡了,“在府里頭又有殿下相護,有你個蹄子什么事!外頭才是真的可怕呢!”
丫鬟語聲漸斷,聽著凝滯了微刻才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說道“你今夜沒出去賞燈是漏了一出大戲,著實可惜了。”
飛絮來了精神,“姐姐且說來,我倒要看看還有什么是我國公府未曾見過的。”
那丫鬟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方才我們瞧見外頭打架呢,那場面真是……”
那丫鬟話語斷下嘖嘖兩聲。
江予初輕笑了聲,后院慣是這些閑扯笑談。
飛絮似是不屑地笑出聲來,“我當是什么新聞呢,煙都城魚龍混雜,哪一日少了打架鬧事的?”
那丫鬟嗓音一轉又急急道“若光是打架你輸我贏就罷了,那起子潑皮竟當眾對領上風那人用了藥,天子腳下,就這般盈盈將人帶走了!”
聽著飛絮的聲音是顯然的吃驚,“把、把人帶走了?就…不怕旁人報官嗎?”
“怕什么官,他就是官,靠山又是陛下!就他往日做的事夠旁人死了多少回,偏陛下信他每每都能化險為夷!”
江予初聞言面上笑意漸斂。
——聽著話茬倒有幾分莫名熟悉,莫離老兒生性多疑,能被他信任的人統共就那么幾個,陸長庚便是其一。
江予初有些不安地往那片談論湊了湊以便聽清些。
“依姐姐之意,是知道下手那人了?”
丫鬟默了好一陣,急得飛絮連聲求告她才低語了一番,外頭人正愁沒能聽清時,飛絮驚呼出聲——
“陽其山?那可不就是陸長庚的人?”
江予初心神猛地一震。
——我不會傷害你,可保不齊旁人,比如,風如疾。
——如今讓你最在意的怕也只有風如疾了罷,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今日字句及他對風如疾毫無掩飾的那種恨意宛如碎片盈盈回蕩在她腦中。
飛絮像是受了驚,聲音也開始發顫起來,“那你可知被抓走那人是誰?”
“不知,那人戴了帷帽,倒看不清臉。”
“……”
“……”
江予初心下惶亂之意肆起,旁聲再不能清晰入耳。
——風如疾素來守時,說了兩個時辰卻遲遲不歸定是出了旁錯,陸長庚捉去那人定是風如疾。
因這些日并未聽聞陸長庚有何樹敵,能讓他這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