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貓”,第二天江予初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掀開帷幔看向外間的軟榻,可他早已不見了蹤跡。
想是走得匆忙,褥子被他隨手放在榻邊的小案臺上。
也不知近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也不是第一日這樣早出晚歸了。
江予初下床將那褥子拾進了床榻才喚了梳洗婢女進房。
——半個時辰前——
因心里總惦記著些事,一整晚莫辭都無心安睡,好容易捱到窗外見了蒙蒙亮便起了來,哪知偏又尋不著那裝了陸長庚罪證的匣子。
本想著待江予初醒了再找她拿,今兒就著人呈上去。
再打算著,待陸長庚獲罪后,自己再設法趁亂救出李宣。
哪知江予初還沒醒,王知牧就急急趕了來。
說是探子來報,陸長庚忽的動了大怒,還火急火燎地就要入宮。
話說,如今莫離防著陸長庚攬權獨大,已取消了讓他出征的計劃,那么他進宮定然不會是為了軍務。
再者,大煜歷年皆是五日一朝,陸長庚這么急不可耐的入宮,只怕是關乎性命的緊要之事。
思前想后,唯有李宣那事最為可疑。
——若此事果真公諸于眾,連累的不僅僅是李氏一脈的名聲、整個璟王府的生死性命,甚至可能江家也要白白擔了連坐之罪。
莫辭心一急,隨手撂開褥子吩咐備馬便匆匆出了府。
昨夜積了一夜的雨,外頭大道輕薄晨霧如染煙霞,見亮天際更是昏沉得近似要坍塌。
寂涼街道,兩身快影策馬急急穿過,只留下道邊激起的幾陣冰涼水花兒。
因不是上朝的大日子,陸長庚只著了身青藍色常服,同以往一樣,騎著馬悠哉悠哉而行。
“陸長庚——”
一聲沉怒忽的打破了祥和。
隨著“噠噠”兩聲馬蹄,一身人馬急急攔在陸長庚馬兒前頭。
不過抬眼間功夫,前頭那人馬一片孤寒,身形穩如泰山。
是莫辭。
“昨日那茶不抵本王府里的半分,不知陸將軍可有興致。”
陸長庚自是明了他的來意,眼眸一收冷冷道“沒興致。”
莫辭定定凝他,內里是無盡的深沉恨意“上次陸將軍說是瞧上了我這馬兒,那茶沒興致倒也罷了,難道,連這心愛之物也不要了?”
心愛之物。
難道,他果真要放棄江予初了?
或是,又是緩兵之計?
陸長庚控著那一閃而過的念頭,“璟王在說什么,我不懂。”
眼看是要細談一場,王知牧同陽其山懂事地調轉馬身去了旁處,當是放風。
“只要你放了他,我會給你想要的。”
莫辭緩緩斂眸沉呼半聲,是一臉敗相。
“哦?”
陸長庚故作姿態地笑了笑“璟王所言,我竟愈發…”
“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放了他!”
莫辭一腔沉怒斷去他的未盡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