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著給她收尸罷,想要她活命,用李宣和兵符來換!”
莫辭冷冷說著緩緩調轉馬身“提醒一句,別妄想江家會救她,若江家知道這不是自家姑娘,你且看看她會不會死得更早!”
陸長庚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底算計愈發虛浮。
莫辭緊緊控著神息,生恐一個不慎便露出了心底的那份隱忍。
“殿下,舅爺那邊…”
“他暫時安全。”
莫辭語氣不重,卻是底氣十足。
王知牧輕輕哦了聲。
雖不知他同陸長庚說了些什么,但光瞧著神情也知是陸長庚落了下風。
至于他是用了什么法子,王知牧不敢深問。
莫辭想了想又交代了聲“這幾日著人好生盯著陸長庚,一有異動,即刻來稟。”
“是。”
陸府。
陸長庚回了府便徑自扎進了書房,雖不懂他要做什么,但見著他正忙著研墨,陽其山便極有眼色地替他鋪平了信紙。
“去叫時越來。”陸長庚低聲道。
陽其山怔了怔,本想說時越身上的傷還沒好,送信這等活計讓他去辦就好。
話到嘴邊,想了想又給生生吞回,“是。”
陸長庚原本對這陽其山就談不上信任,如今他又同那唯恐天下不亂的莫澤恩糾葛不清,若是一個不慎,這信被他和莫澤恩看了去,從而知曉了她的身份,豈不大禍。
反倒是那時越,年紀小,一門心思又只聽自己一人之命,送信這等私密之事,還是他最為穩妥。
陸長庚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下筆
吾愛,阿堯
我知你恨我入骨,也自知千言萬語皆不能撫平你心之瘡痛。
如你所言,今日局面盡毀于我手。回望以往,我日夜思之念之、倍受煎熬,萬事卻是悔之晚矣。
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你原諒,只求你看清莫辭。
長話短說,如下無一虛言他已知你身份,予你的盡是做戲假象,目的只在于以你為刃。
以往我予你之痛,求你切勿重蹈覆轍。
你若還能信我半分,只要你愿意,我護你周全。
若你不愿,我護你離開,以我性命換你余生安寧。
切記切記。
陸長庚在右下角落款為“長庚”,想了想又在名字前頭添了“罪奴”二字。
“江予初怕是不會輕易出來,這樣,你想辦法把這個交給她身邊的風…”
陸長庚本打算交給風如疾,轉念一想,他本就對自己恨之入骨,新元那夜更是眼見自己那樣傷害了阿堯。
此時若是叫了他出來,只怕是信沒能送出去,倒還丟了時越的性命。
陸長庚神息一定,改口道“交給飛絮姑娘,切記,一定要親手交給飛絮。”
每句叮囑皆是鄭重其事,時越深深地點了點頭。
璟王府。
劉嬤嬤和飛絮正陪著江予初散步,說是孕期要多走多動,生的時候才不至于遭罪。
江予初挺無奈的,再這么下去,她都要相信是真的懷了孕。
更無奈的是這劉嬤嬤行事謹慎,莫說要給她安一個“致使王妃小產”的莫須有罪名,就連常日小錯竟也挑不出半分。
莫辭一回府便見著了她在外廊閑逛,這見了面自然又想起了方才同陸長庚說的那些話。莫辭心虛得本想趁她不注意趕緊溜了。
“回來了。”
哪承想還沒等他躲開,江予初便已淺笑盈盈喚了他。
莫辭有些無奈地緩緩轉身,硬著頭皮朝她走了來,“外頭又濕又滑的,怎么不在房里歇著。”
飛絮趁勢往后退了兩步給他騰出位置,福了福身回道“稟殿下,劉姑姑說要多走動,將來能少遭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