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個時辰來了。”江予初斂回思緒問道。
莫辭順勢搭上她的肩探了探她的臉,笑道“來看看你有沒有乖乖吃藥啊。”
“身子是自己的,哪里敢不吃藥。”江予初也極力展了個笑。
莫辭道“你還知道這身子是自己的,看你,不過兩日的功夫,都瘦了。”
莫辭說著又看了看外頭,笑道“天天窩在這里不見天日的也是難受,今兒倒是日頭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江予初想了想,輕輕點頭。
“如今雖已開了春,還是冷得很,添件衣裳。”莫辭又替她尋了件斗篷,認認真真地替她系了個平結,才又牽著她起了身。
而江予初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看看,確認再見不著那短刀才安心地跟他出了房。
說來也怪,頭兩日還陰雨綿綿,今兒這日頭卻這般明朗,有些灼眼。
“頭疼嗎?”
見她蹙著眉將眼眸一斂,莫辭只當是她額頭那處磕傷泛了疼,便忍不住關切了聲。
江予初緩緩搖頭。
“晃眼。”
默了好一陣她才又添了聲。
莫辭看了看日頭,在房里待久了,著實刺眼。
“那去清涼亭坐會兒罷。”
江予初輕輕點了點頭。
清涼亭是閑暇吃茶的地方,這一進來便已接到了幾分淺淺茶香,是她常日用的云霧。
一杯淺香清茶相陪,配上微風低垂的輕紗,再往邊上的小榻一趟,受著這淺淺暖陽,倒是十分愜意。
兩人坐在亭中茶案前,也不說話,倒還真真清冷起來。
“冷嗎?”
莫辭凝她許久都是一副失魂姿態,便忍不住輕輕觸了觸她的指尖。
微涼。
“不冷。”
江予初生硬地收了手,怕他多心又轉手倒了杯茶。
莫辭道“你尚在病中,這茶…,下次我再尋好的給你罷。”
江予初倒也沒多話,將茶杯送到他手邊,又乖乖的給自己換了杯水。
她這分寸動作都是強忍,禁不住撥得莫辭又心疼起來。
“最近事情太多了,若是你愿意,待你身子好些了,我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江予初眼簾半沉地搖頭,毫無精神。
“…你怎么都不問問我要去哪?”莫辭不甘心地問了聲。
冬陽微暖,清風徐徐。
卻襯得那人眼眸愈發沉晦。
“去哪。”江予初凝著手里玉杯滯了好一陣,終是順著他的話問了聲。
莫辭笑了笑“聽你的。”
江予初輕輕嘆了聲,不置可否。
“你若怕我…”莫辭忽的語氣一收,未出口的后半句是兩人的心照不宣。
莫辭生硬地挪開目光,頓了頓又道“…就、就把那幾個丫頭帶上,或是,我另外給你尋個得力的護衛,也是可以的。”
江予初斂眸搖搖頭,不是出于對他的防備,是毫無興致“再說罷。”
“殿下。”
莫辭還想說些什么,王知牧就已急急走了來,在亭外的石階下站定拱手。
莫辭看了他一眼,像是大事。
“外頭風大,要不,先回房罷?”
江予初道“你去罷,晚些時候,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那有事的話就去前院叫我。”莫辭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而后又交待了那幾個丫頭好生看著才跟著王知牧去了。
清風如綢,藏匿著無盡的暗波洶涌。
莫辭緩緩復常,一貫的冷然涼寒姿態,宛如凜凜寒冬的挺拔雪松。
“怎么了。”
王知牧心驚陣陣,默了好一陣才勉強斂平了思緒“江家出事了。”
……
話回清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