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予初說完,已是夜闌之后。
“荒謬!”
江懷信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濺出杯里兩灘水花。
旁的都能想得通。
唯獨兩人靈魂互換,簡直是荒誕至極!
“這一時無法解釋,便要拿鬼神之說來糊弄我不成!”江懷信怒斥道。
江予初原就想到了他肯定會動怒,肯定會逼問木槿的下落。
什么刀架脖子,鎖喉,針刺甲間各類酷刑她都想了一遍。
如今看來,竟是自己把他恐怖化了?
江予初緩了緩情緒“木槿身上有何印記特征,如今在我身上一查便知。
至于我的身子,肩上有一簇赤色木槿花,大哥若是不信可以著人去赤凌邊域一查,也可知。”
“印記可造假,刺青可清洗,定是你別有所圖,把木槿藏了去!”江懷信怒道。
“那大哥覺著我圖什么,是什么才能叫我不顧性命,不計后果地帶兵前來營救你和二哥?”江予初道。
江懷信愣了一下,衣袖一甩又望向了莫辭“所以此事你早就知道?”
莫辭輕輕點頭。
江懷信一陣氣血上涌。
“你們好一對黑心夫妻,究竟把木槿藏去了何處,還不從實招來!”
一時動了真怒,語氣及神色也顯然重了不少。
莫辭不動聲色地斂了眸,盡可能地舒緩著情緒不去想從前的事。
江予初道“方才所言,句句屬實。沒有人藏了木槿,她真的是和永夜走了。”
“你們一個個欺瞞利用江家,當我們作猴頭戲耍,以為我還會信了你們嗎!
你們最好如實說來,我尚且能看在今日同戰一場的份上,留你們一命。
倘若再有半句虛言,休怪我不客氣!”江懷信一掌揮開茶杯,憤然起身怒喝道。
江予初怔了一下。
回神后跟著起身“我從未想過要利用戲耍你們,從一開始,我心里都是敬重父兄…”
“住口!”
江懷信一腔低怒打斷她,“你占用她身份騙了我江家這許久,竟還存有繼續鳩占鵲巢的心思嗎!”
“我知道此事著實荒誕,叫大哥一時難以接受,可事實就是如此。
是木槿再三囑托我做好這江予初,囑托我護好江家。”
江予初說完試著往他探了半步,也不知是這張臉的緣故,還是看在方才并肩作戰的份上。
雖說怒意滿眼,但好像還不至于反感自己。
江予初頓了片刻,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
“來此之前我就想過了,若江家不能容我,往后我絕再不打擾江家半分。
可大哥不該懷疑我對木槿乃至整個江家的情誼。”
“你待江家的情誼?”
江懷信滿目陰戾地凝著她。
“當初赤凌可是敗在大煜手中,你個赤凌少主待我大煜的武將能有什么情誼?”
此事本就是江予初的痛處,被懟至此,不免顫了一下再說不出話來。
莫辭面色沉了沉“此事原就不是人力所為,木槿要走也非誰人強迫,大舅兄再有氣也不該撒在阿堯身上。”
江懷信聞言立即就將陰沉目光轉向了莫辭
“最沒有資格說話的就是你了罷,難道當初把誓言說得感天動地,不過半年你就見異思遷也非人力所為?
難道你眼睜睜看木槿跟旁人遠走高飛,又叫這個女人頂替她,也非人力所為?
難道你們伙同騙我江家,害得父親一把年歲還在駐守黃疆也非人力所為?”
江懷信說得愈發激然,衣袖一甩不愿再看他“這般行事,我倒不知殿下究竟是二三其德,還是一開始就另有企圖!”
江予初道“大哥說得沒錯,赤凌同大煜有著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