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淡漠之下落落出了房以后,就沒再見過他。
她仍是十分淡然,不曾問上半句,用完晚膳,沐浴就躺下了。
眼看天色晚了,莫辭主仆也不見蹤影,安然倒有些著急起來。
有意無意去尋了一遍便回來嘀咕“不回來用膳,不在書房,不在清宸軒,也不知道殿下去了何處。”
“這么大個人,還能丟了不成。”
安然還想說些什么,卻見江予初翻身轉去了里頭,“不用留燈了。”
月伴梢頭,點著停在院門的暗里歡喜。
王知牧怔怔望著逐漸黯了的窗,“怎、怎么就熄燈了。”
“…是我回來晚了。”莫辭生硬地笑著,愣愣轉身“正好還差些,就,一并辦了吧。”
一夜未歸。
直到第二天午后,下人送了套新衣新釵來,伺候她沐浴梳洗。
到了暮下,眾人又把她送到城郊小亭。
琉璃燈盞高掛,亭周以鵝黃輕紗為簾,石制茶案上備了套筆墨。
江予初往空蕩蕩外處大致看過,莫辭搖著烏木折扇堪堪而來。
白玉銀冠,一身淺云色羅裳,顯然和她身上這套是成對的。
“小生來遲,娘子久候了。”
莫辭望著她淺笑,攏了折扇在亭外作了個揖。
見她無波,莫辭徐徐上前,打開扇子在她身前扇了兩下,笑問她熱不熱。
她沒有問為什么不去燈會,只說“有什么就直說吧。”
那一眼不耐,及避開半步的動作瞬間將他滿心歡喜抨擊得粉碎。
莫辭識趣地攏回折扇,“也沒什么,只是想著你整日里窩在府里憋得慌,帶你出來走走。”
“無事就回吧。”
“阿堯。”莫辭輕輕拉上她手腕,“我只是想和你…”
“我累了。”
江予初拂去他的手,轉身就要走出亭子,卻被忽而落下的畫作攔了去路。
是初遇那夜被她反撲鎖喉的窘迫驚措。
莫辭徐徐上前,見她沒再急著逃離才敢娓娓道來
“這是我與阿堯的初遇,阿堯可還記得?”
知她不會回應,莫辭頓了頓又道“為夫記得清楚,你一睜眼就毫不留情地打了我一巴掌,踹我。
還用發簪逼問我是誰,落得帕子上沾了血,叫突然闖進來的護衛看了一通笑話。
阿堯脾氣不好,行事果敢狠辣,第一次見面就嫌我礙事想取我性命。
還渾身長了刺,多碰你一下就會挨打,甚至多看你幾眼也會被劈頭蓋臉的罵一頓。
可為夫偏就喜歡惹得你動怒,阿堯動氣的樣子,真真叫我恨不能受了一巴掌,把另一邊臉也湊上去。”
憶及從前,莫辭眼底泛了紅,唇角卻是微微揚起
“隨著慢慢熟絡,阿堯待我再不像從前那般防備,甚至與我同榻也可安眠。
但還是兇悍得很,偷偷親你抱你,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巴掌。
就因為想要你,幾次險些死在你手上。
哪怕后來接納了我,拳腳也從未停過。
我總纏著你問你愛不愛我,會不會不要我,你聽煩了抬手就打,還把我踹下床榻。”
“…我總以為,等你全心全意地愛上我,真心實意的想著我就不會挨打了。
如今才知道,原來再不動手才是不愛了,不想要我了的樣子。”
“這些日,我一遍遍的去想,去琢磨過往之事,從新婚初遇到如今。
我想了很久很長,方知心拙,竟錯過幾多…”
莫辭哽咽了聲,抬手輕輕撫過她鬢邊散發,作畫不及的英颯眼梢。
“方知,猶記驚鴻,是阿堯啊。”
莫辭攬上她,往亭周畫作一一看過。
是靜看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