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知了與夏竹往御花園中去,揀些紅梅來插瓶。白瓷瓶里插上紅梅,最是好看。
知了立于樹下,抖抖那枝頭上落著的白雪,幾抹俏生生的緋色即刻躍入眼中,細細挑揀幾支。
夏竹正欲將一支開得正俏的紅梅剪下,見狀奇到,“怎的要些沒的。”
“必得是含苞待放才放得久吶。”
“瞧,那站在御花園中的便是太子哩。素聞太子俊朗無比,今日一看,果真是不同凡響呢。”
“噓,小心叫人聽了去,可是要殺頭的。”二人腳步漸遠。
知了與夏竹本就生得嬌小,此時又被幾棵梅樹遮掩了身形,不細瞧一準(zhǔn)瞧不出來,故而不曾被二人注意。
夏竹一向膽小,此時卻壯了膽,誓要去看一眼才肯罷休,“好知了,你可不能叫我白活這一遭。”
天爺,看一眼太子倒值你活這一回了。知了無法,只好前去。
循路而去,可見一月白袍男子昂首站立,豐姿瀟灑,氣宇軒昂,立于紅梅樹前正與人說,眉目確是清逸俊朗。這一幅紅梅景,倒襯得男子如畫中人。
“誒?這不是徐若揚嗎?!”
“你怎知太子名號?”
知了心頭一驚,腳下用力竟踩斷了半截枝椏,清脆聲響,“喀嚓。”在清晨的御花園中顯得頗為突兀,引得樹下那人也回頭。
二人忙恭順垂頭,上前行禮。偷看便作罷。
有人認得知了,“殿下,這便是皇后娘娘宮中那個頗會做些新鮮吃食的小宮女兒呢。”
知了納悶,“見過太子殿下。”
“抬起頭來回話,你叫甚名字,如今可是在我母妃宮里當(dāng)差?”
知了回,“奴婢知了,現(xiàn)下正是在皇后娘娘宮中當(dāng)差。”
“你都會做甚吃食?”
“奴婢常做與娘娘一二菜品或是甜湯,偶也做些特色糕點。奴婢今日便要做道餅子,喚披薩,不知太子殿下可有耳聞?”知了試探。
太子沉默片刻,似在思索。
知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確是未曾聽聞,”又道,“本王倒想品嘗一二。”
知了泄氣,終只是同張面孔罷。
午膳時分,太子卻是出現(xiàn)在了長春宮。
王氏很是高興,“楊兒,快坐。便與母妃一道用午膳吧。”
“這披薩兒子倒是從未吃過。”
“楊兒如何得知這大餅名為披薩?”
“兒子今日在御花園中遇到母妃宮中的知了,便是她說與兒子聽的。”
王氏點頭,“你初來宮中,若有不便之處,可說與母妃。”
“皆可。只手底下人不是用慣了的,用著總歸不大順手。且御膳房端上來的東西雖精巧,卻總也不大合兒子胃口,今日便來與母親一道用膳。母親這里倒是有個能干的。”太子瞧著那盤子披薩。
王氏喜上心頭,正中下懷,“楊兒若是歡喜,母妃便將知了撥與你用罷。”
“兒子怎可奪了母妃的人去。”
“左右不過是個宮女,便撥去你宮里也無妨。況知了是個乖順體貼的,有她照顧,本宮也可放心些。”
“那兒子便謝過母妃了。”
夏竹眼巴巴地瞧著知了收拾東西。
“怎的還掉金豆子了,”知了逗她,“雖是去了崇寧宮,卻也是在一處的,你若得空,盡可來尋我哩。”
隨后去王氏處辭行。
王氏只囑咐她,“去吧。太子既是要了你去,便也是你的造化。只一樣,不論何處,恪守本分,服侍好主子才是最緊要的。”
“是,知了謹遵娘娘教誨。”
知了納了悶了,她不過與太子殿下規(guī)規(guī)矩矩說了兩句話,他何以將她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