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您提了刀這是要去哪兒啊?”
殷家,得知殷如懿在天香酒樓的殷梓凱立刻便披了袍子提了刀就要出門,崔氏見他的陣仗像是要殺人,便忙上前拉住殷梓凱問道。
“自然是去天香酒樓要女兒去!”殷梓凱忍了幾日,終于得了殷如懿的消息,心里的火頓時就冒了出來,只因這“天香酒樓”四個字,讓人產生了太多不好的想法。天機堂和紫月神教的人竟然敢把他的女兒帶到那種地方去!
“將軍,不可!”崔氏到底是母親,不像殷梓凱只想著立刻把女兒帶回來,“若是將軍就這么提著刀去了,只怕將來咱們女兒的聲名……”
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殷梓凱。在這京城里,誰人不知這天香酒樓根本就不是什么尋常的酒樓,根本就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削金窟?只因這天香酒樓背后也不知道真正的東家是誰,左右巡城的御史都不管管,都得給面子客客氣氣的,哪怕這天香酒樓的風評不好。
如此,若是他這么大張旗鼓提刀去拿人,只怕不出一日,他女兒殷如懿的名聲從此便渾濁洗不清了。女兒家,最重要的,可不就是名聲嗎?
他們殷家如今三代單傳,到他這里只得了三個女兒,長女殷如歌以“殷老板”的名聲已然是個拋頭露面的主,雖然外頭人都給她面子,她自己也是可守本分不給人落下話柄,可說到底她還是個女子,行了商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行業。
雖則如今和九王爺定了親,但到底外頭還是有些不好的傳言,說是二人勾勾搭搭——總之,大女兒殷如歌的聲名好壞參半,但她好歹如今是個人物,能扛得住,可殷如懿呢?
他的這個三女兒,清清白白結結實實在殷家深閨養了這么多年,好容易出落得個水靈靈的模樣,大家都盼著她能夠安安穩穩地嫁個好人家,不求她如殷如歌一樣拼命出人頭地——可就這么一朝,被綁去了天香酒樓,若是被人知曉,以后她還怎么嫁人呢?
崔氏身為當年的天盛“鐵娘子”,當年也是難得的巾幗英雄,所以她深知女子不易。這么多年來她在后宅討生活,看了太多女子的難事,自然心中顧慮頗多。她也很想改變,但無能為力。若是當年年輕的時候,她定然也會像殷梓凱這般,提了刀不管不顧就去。
可她如今是母親,她做不到當年那樣沖動。
“那你說怎么辦!”殷梓凱心中一口氣上來,他倒寧愿這里是個戰場,大家真刀真槍地去干上一場,不用瞻前顧后思前想后束手束腳!殷梓凱丟了提刀,陰著臉“那不能就這么看著吧!”
“他們故意布了個這么大的局,把如歌和蘇辭騙到城外,勢必有一場激戰,”崔氏分析道,“如歌如今自然是回不來的了,只能靠咱們。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天香酒樓咱們都是必須去的。但那種地方,若是這么硬闖,只怕鬧將出來毀了如懿的名聲。妾身倒是想到一個人來,她也許會有辦法。”
“誰?”殷梓凱這才知道崔氏攔他并不僅僅因為她有顧慮,而是聰慧如她,還想到了兩全的辦法。既然如此,自然比他提刀前去要好些。
“梨花。”崔氏道。
城西十里亭處,殷如歌猛地攥緊了手心,清凌凌的眸光緊緊地盯著紫鳶“此話當真?”被戲耍的憤怒沖上頭腦,但殷如歌不至于失去理智。此番不是計較騙與不騙的時候,若如懿此刻正在天香酒樓,那么天機堂和紫月神教的人必然還有后招。
她早知道天機堂和紫月神教的人不會就這么輕易放人,但她卻從沒想過他們會用這一招——天香酒樓那是個什么地方?是個正經女人不去,正經男人也不去的地方。若是如懿在那個地方被找到,悄悄地倒還好,一旦被嚷嚷出去,不管如懿真的發生沒發生什么,如懿的將來都必然是坎坷的。
這不是自由的現代社會,女子的名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