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她還直視著皇帝,勾著唇角笑得意味莫名。
“大膽款媚,竟敢如此直視皇帝!”李德盛哪里見過敢這樣看著皇帝的女人?當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刻舉著拂塵指著款媚便怒目相向,然款媚一眼便看向李德盛“皇帝又怎么了?皇帝不過也是個人,皇帝不過也有生老病死,要是有人買他的命,我也照樣敢取!”
“你……你是瘋了!”李德盛何時見過有人這樣同皇帝說話的?頓時指著款媚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若是平時,這樣的人就該立刻拉出去斬了!
可是這會兒沒有,皇帝只是冷冷地瞧著款媚,將她的供詞亮在她面前,然后“既然如此,你定是個敢作敢當的主,你只需告訴朕,這是不是你承認的,便可。”
“是又如何?”款媚仍舊直視司徒焱。身為殺手的她,并不懼怕所謂的威嚴,她身上的殺氣,比這所謂的真龍天子之氣又是另一種氣質。若是懼怕這些,懼怕王法,她便不會成為天機堂的頂級殺手。
她也知道,如今只要她承認了刺殺易王的罪,朝廷一定會定她的罪。可是身為殺手,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司徒焱緊緊地盯著款媚那雙絲毫不服輸的眼睛,緊咬牙關一字一句地道“帶下去!即刻處死!”身為帝王,他最痛恨別人挑戰他的威嚴,可是面對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女子,看起來還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他其實打心眼里有些佩服這個女子的氣概。
只可惜她跟錯了人,走了錯路,最后枉送了性命。否則此人,若是走對了路子,定然會是另一番人生。
款媚被帶出去,很快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不多時便沒了聲響。一個原本可以盛放得異常絢爛的花季少女,便這樣以一種戛然而止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用自己的驕傲,用自己的方式,向世人述說著她不同尋常的倔強。
也是一個身為殺手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尊嚴。
她成了一個殺手之名,在江湖中如同一朵花隕落。不久之后,這個世界便不會再有這個人的傳說。再過一段時間,也便不會有人再把她提起了。
司徒焱寒著臉,一字一句地道“來人,帶晟王前來問話!”
從易王府出發的兩匹馬很快抵達昭恩寺。殷如歌和司徒易崢下了馬,很快朝昭恩寺后山而去。
沿著山門而上,一路會發現平日里十分熱鬧的昭恩寺,因為月前剿滅紫月神教,已然有些冷清,哪怕后來又重新熱鬧起來,今日前來,仍舊有一種詭異的蕭瑟之感,哪怕此事正是三月,春風將起之時。
輕車熟路,殷如歌和司徒易崢來到昭恩寺后山之上寒潭邊上的亭子。就在這個地方,發生了太多事情——十多年前,殷如歌便是在這里,因為發現了寒潭底下有紫月神教據點入口而被國叔司徒淼狠心推入寒潭,渾身中傷連頭都受了傷,后來還失去了記憶,直到近日因為血蠱被激活而回歸了記憶。
而面前的這個亭子,當年便是殷如歌撞見殷如歌和當年重傷司徒易崢的黑衣人的密謀場景,十多年后在這里,國叔用一種十分和藹的態度出現在他們面前,卻是當著他們的面阻止了他們進入紫月神教的據點,而后離去。
而此時再來此處,卻有一種此去經年,物是人非之感——亭子邊上一大片偌大的梔子花海此刻已經不在了,被月前剿滅紫月神教的大火燒得一干二凈。好在如今正是春日,所謂春風吹又生,幾場春雨之后,梔子花海中的綠芽又很快都冒了出來。
而此時亭子里,站著一個如劍一般的黑衣少年。少年的臉上還戴著一只黑色的銀色面具,遮著半張臉看不清整張臉,但那僅僅露出來的半張臉,卻可以看見他分明的輪廓,如同雕刻一般立體,比之司徒易崢的那種亦純亦正又是不同,更帶一種異域的立體——血刃,本來就是北地贏國的后人,被天盛稱為贏國余黨的人。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