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蒼狼軍前身的狼盜作風,渡過岷江之后,便會化整為零,繞過晉云國的邊疆要塞,如流寇般肆虐晉云國腹地,甚至可以蠱惑附近搖擺不定的各類馬匪,加入這場亂國破家的狂歡。
如此一來,小半個晉云國,局勢便會一片糜爛,烽煙四起。
“可惜,遇上了我,而且還天真地想要生擒我與兄長,以此威脅父親,肢解晉云國,這種種謀劃,在我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蒼白可笑!”
陳沫六識敏銳,聽到了敵方陣中傳來的“生擒此人”,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陳沫心想,作為靖南侯府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自己的情報與畫像,早就被經營多年的狼盜得到了,剛才,敵方統領,僅僅驚鴻一瞥,便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還是正常的。
“看來,我成為修行者的消息,早就遠傳四方,剛才的御空飛行出場方式,又是別具一格,身份辨識度相當高。”
面對千軍萬馬的沖擊,陳沫一臉輕松,還有閑心七想八想,可見他對凡夫俗子的不屑一顧。
傳音入密,陳沫還囑托起千米外的陳安南,淡然道:
“兄長莫憂,這些蝦兵蟹將,就都交予我一人對付。”
在灘涂地匯攏殘兵的陳安南,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情。
“停!”
“列陣!”
陳安南聲音顫抖地指揮手下不要輕舉妄動,排出一個箭矢陣,在江邊做好反沖敵陣的準備。
雖然陳沫的出場方式坐實了他“修行者”的身份,但陳安南還是不放心讓他一人對付蒼狼大軍,想要趁陳沫打亂敵陣的良機,嘗試突圍策應。
“我們兄弟二人,一定要有一人,活著回到靖南侯府!”
多年未見,陳安南對親生弟弟的關愛絲毫不減,此時不是想著一人泅水逃生茍活,而是拼死帶陳沫離開險境。
兄弟齊心,短短四字,便道盡了靖南侯府優秀的家庭教育!
另一邊,陳沫卻是無比的淡然,沒有因為戰馬齊奔而揚起的沖天塵土,動容分毫。
“區區土雞瓦犬,也敢與巨龍爭鋒!”
盡管已經離開了靖南軍四余年,又是一人獨對萬千鐵騎,但陳沫依然面色不變地喊出了熟悉的戰號:
“虎!”
陳沫頭頂仍籠罩著那張古樸的龍氣符箓,垂散下來的淡黃色霧氣,禁絕一切天地靈氣,打消了他施展大范圍術法的念頭。
尋常術法模型,在龍氣影響下,無法吸引游離靈氣,增幅威力,僅憑有限的氣元,施展【泥沼連綿】、【枯蝕霧雨】等大型術法,造成的傷害有限,對于人數龐大的蒼狼軍,就是毛毛雨,連一個軍陣都無法覆滅。
與其如此,不如留存有限的氣元,于體內循環往復,保護內臟,以可持續戰斗力,不斷和蒼狼軍“無傷”兌血!
茫茫曠野,陳沫孑然一人,面對千軍萬馬,卻是率先呼嘯著,發起了沖鋒。
右手一揮,籠罩全身的灰袍,于半空飄揚,露出了被裹尸布纏緊的身軀。
四年貼身穿著,日日灌注天地陰煞,月月以心血祭煉,這條頗有靈性的裹尸布,已經成了一件高階符器。
單論威能,不遜于陳沫在葬魂淵中偶然覓得的神秘陰陽臉譜。
盡管龍氣的限制,剝奪了裹尸布自由拉伸、百步傷敵的特性,但其本身的材質,就是一件堅硬無比的鎧甲。
裹尸布表面泛出黑紅二色,吸收著戰場上的肅殺之氣,使其關節部位的棱角愈發分明、表面升起根根倒刺,將陳沫襯托成一頭猙獰的洪荒蠻獸。
不遠處,為了策應陳沫,被另一支蒼狼軍圍困在江灘淤泥地的靖南軍,也不約而同地應和著:
“靖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