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未至,陳沫不急著跳出花壇草叢,繼續伏地,窺伺著老祭司的“獻祭”儀式:
嘴里念念有詞,凝血珠紅光乍現,從老祭司手里懸浮起來,呈順時針開始了旋轉。
散發出打的迷離血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顯得無比妖異。
老南蠻王在三人中實力最弱,被這妖冶的血光一照,便頭暈眼花,不由后退了八九步,移開視線,雙眼一睜一閉,這才恢復了清明。
“嘶——老伙計,巫骨部死了多少人,才讓你凝聚出這么一顆血色濃郁、迷人心智的凝血珠?”
驚訝之余,老南蠻王半張著嘴,麻木地詢問道。
“近五萬人的部族,死了五之三四,都是那陳氏二子和他麾下的血狼衛,在短短一個時辰內造下的殺孽。”
老祭司幽幽一嘆,對巫骨部的灰飛煙滅,產生了兔死狐悲之感。
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未就此停下,連連拍打身周的半人高黑石,嘴里繼續念個不停。
腳步輕移,老祭司踩著玄妙的步伐,依次走過了亂石堆的十余個方位,并停留了不同的時間,在腳下留下一團團淡薄的靈氣。
“鮮血為引,王庭第五十六代主祭,恭請界碑,望大人指點迷津,護我南蠻!”
老祭司身為練氣五層的修行者,在王庭中的地位,甚至超過了左賢王,可他為了迎請所謂的“界碑”,竟然彎下了腰,腦袋下垂,一副恭恭敬敬的標準“跪拜”姿勢。
陳沫眼神一凝,感受到亂石堆中傳來了一波又一波的靈氣暴動,不覺提高了警惕。
“滴!宿主無需緊張,亂石堆中心的靈氣暴動源頭,后繼乏力,預計五分半鐘后達到靈力峰值,相當于練氣八層的練氣士,危險程度中等。”
原來不是南蠻王庭深藏的不死老祖,陳沫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另一邊,老祭司依舊額頭觸地,手足伏地,沒有起身,似乎非要等到亂石堆中的神秘“界碑”現身。
凝血珠懸浮于空,散發的血光愈發濃郁、鮮艷,匯聚成一條浩瀚的血色河流,向亂石堆中心奔涌而去。
“血河”一踏入那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虛空與其下方的碎石堆,所有的血氣、巫骨部族人的怨氣,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無比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亂石堆中的所有碎石,都上下震動起來。
無論是三人高的黑色巨石、嬰兒拳頭大小的青石,還是瘴林中最常見的淡紅色血石,都以同樣的頻率,上下跳動著。
“嗚嗚嗚——”
晚風拂過亂石堆,穿過各色石塊間的狹小通道,發出種種音色、響度皆不同的奇異聲音,匯成一首如同諸多女子一同哭泣的凄切小曲。
“望界碑大人垂憐我族,現身指點迷津!”
見期待之人久久不現身,老南蠻王與左賢王也急了,一同單膝下跪,向亂石堆中央的“冥冥存在”,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老祭司,由于主持凝血珠的祭祀儀式,心神、氣元早就傾注一空,趴在冰冷的泥地上,喘著粗氣,卻是再也擠不出一句恭敬之言。
“唉!癡兒,你這回可是問錯人了,我已經沒有能力繼續庇護南蠻王庭了,他們來了,來索命了——”
亂石堆中的各色石塊,在這個沉悶聲響出現的一剎那,全部破碎,揚起一片遮天蔽日的厚重塵埃。
片刻之后,塵埃落定:
原來的亂石堆,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傷痕累累的碑石:
長約三丈,筆直地矗立在空地之中,表面還露出了一張蒼老的石臉!
“這難道不是蠱溪讓我找的那塊吃里扒外的界碑?”
陳沫心中大駭,想起了剛剛抵達次大陸時遇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