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年后
饒云城
饒云人,善煉丹,駐顏術,宜長生。
云月布莊——
“唉。”云朵將托盤重重往桌上一置,輕輕皺眉。
云花看了眼盤內精致的菜色,撥弄算盤的手一停,湊近腦袋抱怨“一筷子都沒動?!不是吧,這可是容嬤嬤讓我去味香居買的,花了足足一金呢!”
云朵瞅了瞅樓梯口,“動了幾筷子,容嬤嬤說了一天送兩回,可你看,這飯怎么端上去怎么端下來。”
云朵看了眼托盤里的,醉酒雞,東坡肉,西湖醋魚,翡翠蝦仁水晶餃,扔了真是怪可惜的。
她問云花,“你吃嗎?”
云花眼里生出恐懼,連連搖頭“不吃,不吃,去喂南廂房的耗子吧。”
二人說話間,開著的店門直直映進兩個身影。
容嬤嬤攜著沐先生走了進來。
正巧隔壁酒樓的小二出來抬酒,看見了沐先生背著的藥箱,打招呼道“容嬤嬤,家里有病人啊?”
容嬤嬤回身一笑,圓潤的臉上盛滿和藹,“哎呦,我家小姐病了,飯都吃不好,老婆子我就把西街的沐先生請來了。”
“哦,那可得好好看看。”
“誰說不是呢。”
容嬤嬤寒暄完,回身瞪了云朵云花一眼,嘴角的笑凝成冷漠,“好好盯著,不準任何人進來。”說罷,急匆匆地帶著沐先生上了閣樓。
云朵云花唯唯諾諾地點頭,在門框上掛上“休息”的牌子,將大門重重關上。
“這姑娘被月辰長老送來一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沐先生來,你說會不會是有什么事呀?”
“能有什么事,好吃好喝的供著,什么都不用做,哪像我們,天天晚上都要磨那些毒藥粉子。”
“可我瞧著月辰長老很喜歡她似的,每三個月就偷來看她,也不怕主上問罪。”
“長成那個狐媚坯子,我是男人我也喜歡。”
“……”
應織初躺在床上,瞧著帷帳上的繡花微微出神。
“咚咚。”房門響了兩聲。
見無人回應,容嬤嬤輕輕推開房門,沖沐先生做了個“請”的手勢。
應織初閉眸,佯裝未醒。憑著耳力,她能聽到有人走了過來,是兩人。
她放在錦被外的手被輕輕抓起,應織初霎時睜眼,瞪向床案旁的沐先生。
沐先生診病拿藥已有二十余載,瞧過的病人已是數不勝數,可還是看著瞪向自己的應織初微微發神,這般清亮盈透的眸子,怎得不俗兩字可稱?
主上說尋到了枚“好藥”,沒想到卻是個傾世妙人。
沐先生兩指搭在女子腕間,輕聲道“姑娘莫怕,老朽是個大夫。”
舉止間謹慎有禮,片刻他起身隨著容嬤嬤行到一側,兩人說起悄悄話。
“沐先生,怎么樣,成了嗎?”
“嗯。”
容嬤嬤臉上閃過欣喜,聲音忍不住顫抖,“太好了!我要飛鴿傳書告訴主上這個好消息……”
“不必了!”
容嬤嬤一臉吃驚,疑惑道“先生是何意?”
沐先生瞇起雙眼,一字一頓道“主上有命,即刻啟程!”
“這……”容嬤嬤一臉難為,猶豫不決。
沐先生撫著胡須道“你先出去。”
“是。”
容嬤嬤深知沐先生是主上的心腹,她不敢不言聽計從。
容嬤嬤將房門輕輕關好,沐先生回身時,應織初已好端端地坐在桌案前。
她伸手為自己倒上一杯涼茶,沖要走來的沐先生說“站那里。”眼里戒備尤甚。
沐先生搖頭苦笑,這么大年紀了,還得聽小丫頭的吩咐。
“丫頭,你可知自己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