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低語,心里對離國公主相貌徒升好奇,無意回身想再去橋口蹲著。
一回眸,便看見清朗少年自橋上悠然走下。
他居然沒坐轎子來?
金光遍撒,灑在他身上,碎和耀眼,他隱在人群中,氣質(zhì)不凡,一眼奪目。
今日,他穿了一身青色錦衣,發(fā)間別了名貴白玉簪,少了往日的陰狠氣,更顯風(fēng)流不羈。
他冷著臉渾身發(fā)寒朝她走來,來往行人主動避之讓路,仍時不時有小姑娘回頭張望。
直至行到她跟前,眉眼才稍顯緩和,打量她一番,嫌棄道“今日穿的,也是哥哥衣服?”
應(yīng)織初驀地回神,低眉看了眼自己行裝,一身洗得水白的青色衣衫,便宜簡樸的書生行頭。
再望一眼他的青色錦衣,襟口細密金絲,衣料光滑奢靡,她心虛地摸摸鼻子,兩人這般穿也太像一對兒……不可說之關(guān)系。
戚涼爭見她不答,以為她默認,冷冷開口“難看死了。”
說完便抬腿朝著西市行去。
“……略~”應(yīng)織初吐一下舌頭,沒好氣地跟在他身后。
她出身高貴,卻難有罕稀貴貨物之心,性子亦活潑灑脫,雖如今落魄,心志卻未有改變,因此男子的奚落聽到她耳里,如盛日秋風(fēng),一拂了之。
約在泊水橋便罷了,也不說時辰,害她等了這么久她都沒生氣,他還一臉不爽的模樣。
她一邊捶腿一邊抱怨,卻見他站在幾十步開外回眸等她。
“我便是個君子,言而有信才會來此。我若是個小人,……”她自語一半便吞回肚里,快步趕到他跟前。
戚涼爭見此,劍眉微擰,頗有不悅。
“進去。”
他微微抬頜,朝著店門一掃,示意應(yīng)織初先行入內(nèi)。
她抬頭望了下招牌,是家成衣布莊。
正值晌午時分,店里客人不多,稀稀兩兩幾人在挑選服飾,大多為結(jié)伴女子。
“來這里做什么?”
她嘴上嘟囔,還是輕步入內(nèi),戚涼爭跟在她身后,清淡紫薇香圍繞在她四周。
時不時有少女偷偷側(cè)目看他二人。
兩個大男人逛成衣店也太引人注目,她心里微麻,刻意與他拉開距離。
戚涼爭恍若未覺,抬指挑中最醒目的那件男裝,不容拒絕道“你去試試。”
那是件月白色錦衣,銀絲繁復(fù)繡紋,款式簡而卻有股出塵之感。
“客官好眼力,此乃本店的鎮(zhèn)店之寶,只要二百兩銀子,這是上好的料子,產(chǎn)自洛淮……”
“買了。”戚涼爭不耐煩地打斷,瞪她一眼,“還不快去。”
“哎呦,客官真是個爽快人!來,小哥,我取下來你上后房試試。”店老板是個中年男子,嗓音憨厚,笑瞇瞇地招呼應(yīng)織初過去,生怕她反悔。
她接過袍子,受著眾人怪異目光,撇嘴走向隔間。
說是陪他去見李公子,人沒見到就嫌她穿著簡陋,真是麻煩。
店老板殷勤地向戚涼爭介紹了幾款新穎男裝,他卻都沒興趣,只身背手站在店門口。
“這公子長得真好看,往日沒見過。”買貨女子小聲議論。
“我瞧著進去試衣的小公子眉清目秀的,膚色比我還要白嫩。”
“你們都看錯了,這兩位公子明明是一對兒……”
“……這?光天化日之下,這么明目張膽么?”
“唉,人家錦衣華服,一看便出身名門,哪在乎這些俗禮。”
“咳咳,”應(yīng)織初出來時,正聽了個閑話尾巴,她輕咳兩聲,耳上爬紅。
戚涼爭尋著咳聲回眸,瞧著她一身白衣秀慧貴氣,果然出塵。
他滿意揚唇,將銀票扔到桌上,淡淡道“勉強能看。”
店老板開心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