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話只得私下同你說。”
“李公子,想說什么?”戚涼爭吐字含著酒氣,眸光微醺。
李盛學躬身便是一禮,蒼白面色亦帶了薄笑,“我都忘了,下月初三亦是戚大人大喜之日,這前后也就半個月,想來大人此番回去更是多番操忙,想見你一面定要很難,只能提前恭賀了,恭賀大人。”
他行禮周到,渾身散發著貴族涵養,可眉眼間的嘲諷卻太過明顯。
戚涼爭要娶離國公主,可謂是替皇上解了憂難,卻得罪了戚太后。
兩害相較取其輕。
而他此舉,得罪的不止是戚太后,還有背后無數金甲貴胄。
可謂是,背的一手好鍋,將自己推到眾矢之的。
戚涼爭面上微醺散去,眸光乍冷,清嗓道。
“李公子的喜酒,戚某是喝不到了。”
李盛學剛想點頭,二人喜日皆定在一天,確實無法互相赴宴,因而雖是同喜,卻無法同喜一桌。
“但戚某的喜酒,李公子來日定喝得到。”
戚涼爭冷音驀地傳出,生生打斷了李盛學點頭這個動作。
李盛學長眉微蹙,不解男子話中何意。
黑衣少年亦不解釋,冷眸轉身,他修長身姿微有搖擺,渾身散發的寒意,讓人望而生畏。
“來日?他是何意……”李盛學頓在原地吹風,看著戚府的轎子越行越遠,只覺那點嘲諷得逞的快感瞬間消散,心間倒多了些不安和堵悶。
他戚涼爭怎么就斷定,我定能喝上他的喜酒呢?
……
戚府轎子行了幾條長街,拐了不少轉彎,而轎中少年卻無一點困意。
他手指有節奏地叩在腿上,眉眼間淡然若初醒般。
清亮,純粹。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轎子才落在了宮門口外。
暗風掀起轎簾,問道“大人,您想好了?”
夜露涼風,一襲冷意拂在男子臉上,黑衣少年目光清冷,筆直地站在轎旁,抿唇不語。
暗風見此,唯有低頭。
戚涼爭抬步朝宮門走去。
守衛上前兩步剛想開口阻攔,便借著月色認出了少年,支吾互看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暗風扯了腰牌在他們眼前一晃,他們更是連忙點頭,縮著身子回去站好,全無了往日的風光氣凌。
待到少年走了好幾丈遠,守衛們才敢偷偷松口氣。
戚涼爭來到養心殿時,殿內的燭火還未熄滅。
涼公公以為戚大人記錯了日子,便出來好心提醒道“有勞大人這幾日近前伺候了,奴才都跟著偷了不少閑呢,不過奴才記得,皇上已放您回去歇息了,今夜不用來此了,您是不是記錯了?”
戚涼爭只冷冷瞥了他一眼,弄得涼公公一頭霧水,不知是不是自己說的不夠清楚。
剛想在補充兩句,恭維一番哄著男子離開,畢竟流光大人此時正在殿內同皇上議事。
確實不便,亦不能放戚涼爭進去。
少年哪管他那些五道六迷的小心思,借著酒意掠起長袍,膝蓋一彎,便跪在了養心殿外。
涼公公驚得手上拂塵都險些掉了,忙要上前攙扶“戚大人,您這是何意呀,有什么事奴才替您通稟就是了!”
“臣——請皇上收回賜婚成命!”戚涼爭無視涼公公的碎叨,清越嗓音在殿外驀地響起。
聽得人心頭一顫,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