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公公聞言,嘴巴張的老大,身子一抖,就近立在了戚涼爭身側。
“戚大人,您知道您在說什么嗎?啊!”涼公公聲音中夾了哭腔,整個人都冷汗淋淋,顫抖不止。
“臣,請皇上收回賜婚成命。”
少年拱手在胸前,清音擲地有聲。
涼公公來不及擦額上汗,雙手輕拍著叫囔道:“哎呦喂,您可別說了,奴才我真的,該拿您怎么辦啊!”
說完涼公公推了一把暗風的肩膀,尖著嗓子責怪:“你還不快來勸勸,這要叫皇上聽見了,你家主子還有命嗎?”
暗風只看了涼公公一眼,上前半步,重重跪在戚涼爭身后。
饒是都不言,涼公公也看出了二人何意。
他一手擦著汗,一手指著戚涼爭,嗔怨道:“戚大人您吶,哎呦,您可真會給奴才安排活兒!”
今晚整夜是別想睡了,若是龍顏大怒,有命看明日的太陽都是個事兒。
想到這,涼公公邁向門檻的腿便是一顫,整個人都險些栽在那兒。
戚涼爭卻看都不看,只靜靜跪在殿外。
養心殿內
軟榻上坐著身穿黃紋繡龍睡衣的葉宸,而腳踏旁站的,正是暗衛流光。
葉宸舉著手中那幅卷軸,正在細細觀看。
而流光則小心舉著油燈替其照明。
“你說這畫偷得極其順利,并未被無尤方丈發現,是么?”葉宸問道。
流光低首,應道:“是啊,臣從王太醫那尋了點迷藥,撒在無尤方丈的茶壺內,待他撐不住困意睡去后,便入室取了這幅《山水知女圖》出來,想必明日金鐘寺便會將丟畫之事傳開。”
“你做的很好。”葉宸將卷軸卷好,放置在小幾上,看了眼面如土色的涼公公,問道,“外面在吵什么,鬧哄哄的,怎么朕聽著倒像是戚涼爭來了?”
“陛下好耳力。”涼公公吞咽著口水,壯著膽子復述了一遍戚涼爭的話,“戚大人他深夜來此,是想求您,求您收回賜婚成命。”
說完,涼公公便垂首立側,不敢去看葉宸那盛怒目光。
流光聽后亦是一驚,先聲問道:“此話當真?”
涼公公連連點頭,小聲道:“千真萬確,這不,還擱外面跪著呢。”
“皇上,您看?”流光詫異望向皇上,等他決斷。
葉宸只冷笑幾聲,道:“好一個戚涼爭,你是真跟朕過不去呀!”
他手掌用力,小幾上的茶杯玉盤就被一袖揮掃至地毯上,發出擊脆之聲。
“朕傳旨傳的是戚國舅,防的便就是他抗旨不遵這一手,他可倒好,待到旨意傳開,滿城盡知時,他又裝起可憐人想將朕一軍!”
“怎么,是想告訴天下人,是朕逼他就犯不成!哼!”
葉宸一甩袖子,便是氣洶洶的架勢。
流光與涼公公對視一眼,二人皆不敢多言。
賜婚之事,非同小可。
尤其賜的還是別國公主。
這里面的厲害輕重,真是一兩句話難以說清。
就算小皇帝不顧自己的臉面,由著戚涼爭胡來,難道那離國的國君也如此這般好說話嗎?
葉宸越想越心下來氣,好看的眉眼皆是不耐煩。
“你去!”他抬指指向涼公公,呵道,“將他給朕攆走,就說朕歇息了,不方便見他。”
涼公公聞言,嘴角溢出苦澀,他指了指自己,多嘴問道:“皇上,奴才,奴才成么?”
“滾!辦不好這事,你給朕提頭來見!”
“哎哎哎,奴才遵命。”涼公公顫著肩膀,小跑出去。
果然在邁出門檻那,摔了一腳狠的。
雖然地板光亮凈化,沒一點粉塵雜物,可地板終究是太過冷硬,磕的小太監呲牙咧嘴,眼淚都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