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幾滴。
不知是疼的哭,還是嚇得哭了。
他狼狽起身來到戚涼爭跟前,哀求道:“戚大人,皇上已經睡了下,不方便見您,您先請回吧。”
“哦,是么?皇上日理萬機,身心巨勞,微臣自然是不能打擾圣上休息。”
涼公公眨眨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么好說話,還能是他戚涼爭么?
他臉上的淚痕還未吹干,便見少年好暇以整地調整了跪姿,悠然道:“微臣便在這兒,等著皇上醒來。”
涼公公身子往后將倒,腳步移了兩下才勉強撐住身子。
他將拂塵甩在一旁,躬身行禮道:“戚大人,喲,您別叫奴才為難了,這一晚跪下來您的身子可如何受得了啊!有什么事,等皇上明日醒來上朝再說,也不遲吧。”
涼公公說完,便自覺說錯話了捂嘴,偷瞄了戚涼爭一眼,果然見少年淡淡挑眉。
原來,他是掐住了這點,才敢在養心殿外胡作非為的?
若將此事明日在朝堂上說開,那些往日看不慣戚涼爭的估計得高興的上前抱住他。
老臣們日盼夜盼的,不就是這件親事搞黃么?
因此這事,絕不能拖到明日天明。
意識到自己肩上擔子有多重,涼公公沉著臉嘆氣,這皇上哪里是讓他來勸戚涼爭回去,根本是讓他來勸戚涼爭放棄退婚的念頭。
“戚大人,您這樣……奴才咋回去回話呀?”涼公公眉眼糾結,暗戳戳提醒。
戚涼爭卻不買賬,故意道:“回話?公公不是說,皇上歇息了么?”
涼公公苦澀地搖頭,認命地跪在戚涼爭旁邊。
“大人說的是,皇上歇息了,奴才,奴才陪您跪吧。”將拂塵小心放在地上,涼公公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戚涼爭輕嘖,卻不多言。
立在宮殿外的宮女太監,見此情景,亦是默不吭聲地跪倒一片,連頭都不敢抬起。
流光順著窗戶敞開的一角,看到了殿外情形。
待到他回身稟報完后,葉宸氣得臉皮抖動。
“臣不懂,這離國公主貌美如花,戚涼爭有什么不滿意的,非要抗旨不遵?”
葉宸翻了個白眼,氣笑道:“你可別小看了他,他若在乎美色財氣,朕早就將他收入麾下了。”
“他不肯同意這門親事,不是因著對方女子身份,而是這親事是朕賜下的,卻不是母后賜下的!”
流光聞言,似懂非懂。
“皇上,戚涼爭他如此不識抬舉,您何必待他這般真誠呢?”
“哼,流光你真是……偷畫的事朕剛夸了你,你就翹尾巴了,非要傻一番讓朕看看?”
“朕若待他真誠,這俞國天下也就不姓葉,直接姓戚了!”
小皇帝一拳握緊,輕輕垂在小幾上,冷眸面清。
“你以為他是遵了誰的命令,大晚上跑到養心殿讓我難看?”
流光沉吟后,“皇上您是說……太后娘娘。可奴才不懂,這樁親事對戚涼爭終是利大于弊,太后娘娘為何這般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葉宸搖頭,輕笑道,“你到底是不了解母后,她再不喜歡弦月公主,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身份,承認她的利用價值。”
“她不過是,不想讓這樁美事落到一個外姓孤兒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