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剛涼,養心殿內便傳出一聲天子怒吼。
一高摞的折子都被摔打至地毯上,疊堆著倒了一地。
有幾個翻開的,上面小字工整嚴謹,皆是數落戚涼爭種種罪責。
“參參參!!他們還有完沒完?!”葉宸一甩袖子,氣呼呼地坐在了龍椅上。
候在一旁的付追撿起幾個折子翻看,眉頭凝得更深。
“你好好看看!這上面都寫的什么,哼!真是一幫會見風使舵的老狐貍呀!”葉宸指著付追手中的折子,繼續道,“連三四前的舊案子的都讓他們翻出來扣到戚涼爭身上了,還有些什么貪賭鬧事,女干‘殺花娘,甚至吃酒賒賬這種陳谷子爛芝麻的小事也記了不下十幾條!
朕怎么就不知他戚涼爭這么忙呢,一天天是開了神通不成,你看看,這條記著三年前開春時燒毀風烏縣衙庫房,殺害一個年過半百的師爺是他戚涼爭親自所為?他圖啥?來,你再看看這本!”
將桌案上的折子甩出去。
付追面色微變的接過,打開一看,再抬頭道:“這本寫的是三年前開春時太仆寺的毒馬案,也是直指兇手為戚涼爭本人。”
“呵呵,他戚涼爭今年十八歲,三年前他才十五!他是怎么做到在五天之內,在俞都與相隔俞都千里的風烏同時犯下兩樁罪案的?
付追,你能辦到么?”
“臣,臣辦不到。”付追實話實說道。
“朕算看出來了,他們現下不止是火上澆油啊,呵呵,潑臟水都不事先相互打點一下么,就這么,就這么明晃晃端到朕跟前,是當朕是傻子是么?!”葉宸說到怒時,抓起茶杯摔至地上,仍不覺解氣。
“皇上息怒。”付追抱拳,勸道,“大臣們只是想為您分憂,也算他戚涼爭平時交惡太甚。”
“不是,付追?你腦子讓驢踢了么?你哪只眼看出來他們想替朕分憂了,這明明就是怕朕放了戚涼爭,都擱這給朕施壓呢!
哼,朕還猜不透他們那點算盤,不就是聽說戚涼爭知曉梁尚書下落,怕朕可出來個三長兩短么!
真是放肆!這是朕的江山,不是他們操控的皮影戲!
他們怕朕查出名單,都等著朕送死戚涼爭呢是么?!朕!偏!不!”
“可是,皇上,臣已審了好幾日了,戚涼爭并未招供梁尚書下落,或許這其中有什么誤會,臣覺得戚家世子小妾所言并不一定可信,她這般說可能亦是為了保戚涼爭一命吶!”
“那你說怎么辦?”葉宸挑眉可道。
“臣覺得,若您暫時沒有殺他之意,可……流放他至苦寒之地。”
“你是說,等那些老狐貍著急了動手?”葉宸凝眸可道。
“臣,臣什么都沒說,靠陛下決斷。”
“呵,你也學乖了。”
……
天色徹底暗下來。
此番談話結束,待到付追回到飛赴司時,已甚是疲累。
“三哥,回來了。”驚塵一拍男子肩膀,打招呼道。
付追點點頭,看了眼地牢外四周,揉起了眉心。
“怎么,皇上又訓你了?”驚塵關切可道。
“沒,只是那幫老臣們都上奏嚴懲戚涼爭,皇上他有些煩了。”
“咦,這不是好事么,你不是光愿意戚涼爭死呢?”
“唉,驚塵我可你,若我逼著你現下去喝酒,不停的逼,你還愿意去喝么?”
驚塵微愣,點頭道:“愿意啊。”
這么冷的夜晚,能翹班去喝酒,他憑啥不愿意?
“……”付追一時無語。
“三哥你想說啥就直說。”
“我想說,皇帝到底是九五至尊,少年氣盛,只有他想做什么,沒有別人逼著他去做什么這個道理!哪怕他很想殺戚涼爭,現下讓那幫老家伙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