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見容香春根本沒有要停手的意思,一抖韁繩,座下馬突然提速,如飄風一樣沖了過來。他自己也沒閑著,右手凌空一甩,手中馬鞭倒飛而出,正砸在容香春的手腕上。
隔著幾步遠,葉靈蕖都聽到了骨頭開裂的聲音。
好大的手勁!好精的準頭!
容香春一聲慘叫,歪歪斜斜地踉蹌幾步,捂著胳膊蹲了下去,已經蒼白的臉上汗如雨下。
“大膽刁婦,竟敢無故意圖打傷軍馬,在本官喝止下仍不停手。來人啊,給我綁起來。”那人縱馬來到近前,居高臨下看著容香春,冷聲訓斥,然后下令緝拿。
他身后的兩個年輕人同時答應,縱身下馬,摘下鞍鞽上的繩子,就向容香春撲去。
“這位大人,這位是我的表姐,看在她已經受傷的份上,可否暫緩緝拿?剛才行為失當之處,小女子在這里代表姐請罪了。”葉靈蕖終是不忍心看著容香春斷了手腕還要被上綁繩,上前施了一禮,求情道。
這次求情有她前世善良的原因,也算是還了原身遺留在這具身體里對這個表姐為數不多的情誼。
面對葉靈蕖,那人客氣了許多,手一抬,止住兩個欲綁人的年輕人,“既是靈蕖格格不愿追究,本官就給格格一個面子,暫時饒過她吧。”
兩個年輕人默默地回到各自的座騎邊,一聲不響地站好。
那人這才翻身下馬,一改剛才高高在上的姿態,鄭重向葉靈蕖抱拳一躬,朗聲說道“下官榮威,奉貝勒爺之命,專程登門向靈蕖格格致意。格格與令兄聯手治好貝勒爺汗血寶馬,又堅拒謝金,此中醫術之高超自不必說,單是人品之高潔已可為部落鄉民之典范。故貝勒爺下令重賞你們兄妹白銀二百兩,再送匾額一塊,既彰其功,也彰其德。”
他說得很大聲,明顯有意讓周圍的村民聽到。葉靈蕖哪敢受他的禮,一側身就讓在一邊,連忙回禮,連稱“不敢”。
“另外,公主格格特意讓下官帶個口信,說是請格格好生照看好你們的白馬,好讓你去看她時有腳力代步,也好方便。”榮威估計也聽到了一些議論和傳言,當眾把這些事點出來,徹底解除了葉靈蕖盜馬“女胡子”的嫌疑。
按部落這邊的習俗,榮威的全名應該叫葉赫那拉·榮威。看服制,該是一位將軍。只不過部落中軍政不分家,文官也會武功,武官也要行文治,他們又不全按明朝的品級排,一時葉靈蕖也不知道他算什么官職,只知道份量夠重就是了。
從這也看出布揚古對這件事、對葉靈蕖兄妹的重視,居然派這樣一個高級官員來送賞賜。
該交待的場面話都已經說完,葉靈蕖引著榮威和一眾官兵向家里行去,任由那些鄰居再怎樣議論,她也無暇管了。
剛才三人三騎一到近前,容香春就已經怕得要死,待兩個年輕人拿著繩子過來,她更是一下子癱在地上。現下擺脫了繩纏索綁之厄,人也慢慢緩過神來,使勁瞪了葉靈蕖的背影兩眼,慢慢爬起來走了。
榮威帶著人把銀子、匾額送到葉靈蕖家,又悄悄掏出二斤白糖,說是東歌特意捎給她的,然后不顧挽留,徑直帶人回王城去了。
容香草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銀子,一個個閃亮的元寶晃得她眼睛生放光。她一會拿起一個,仔細看看,放下,再拿起另一個,看看,再放下,連葉靈蕖去熬罐頭都沒去幫忙。看得佟金蘭和葉靈蕖都笑著搖頭。
就在這時,容青水竟然回來了。
看到二哥回家,容香草才把注意力從銀子上轉移過來,歡喜地把銀子展示給他看,又去弄飯給二哥吃。
容青水卻是興致缺缺,和大家打了招呼,就悶坐在院子里,不說話。
葉靈蕖與佟金蘭對視一眼,便放下手里的碗筷,走了出去。
“咋了,二哥?和靈珊姐姐鬧別扭了?”葉靈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