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顧書辭正式供職翰林院,官位從六品庶吉士。
翰林院一般官員不用早朝,當然,院士除外。大周朝每日上朝官員需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上早朝,而翰林院士正好是正五品官職。
雖說,翰林院的庶吉士只是從六品的小官,不用每日上早朝,但上班時間可是半點都不比早朝的時間晚。官是小了點,但作為一個皇上的秘書團隊,能見到皇上,接觸皇上的時間是特別多的。所以,自古以來,翰林官小,卻沒有人敢輕易小瞧了翰林院的小官。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從這從六品小官里平步青云了呢。
顧書辭作為今年的新科狀元,且樣貌出眾,才二十出頭,一入翰林,便成了眾人關注的對象。當然,作為榜眼出生的王嶺然更是讓人不敢怠慢分毫。他爹是右相,他姑母是皇后,他表兄是嫡子,且看二皇子受寵的程度,只怕將來這皇位也多有可能是二皇子的。所以,見到王嶺然來時,院內的小官無一不是畢恭畢敬就怕一個不小心得罪王嶺然,全家老少跟著一起遭殃。
王家霸道的惡名在外,抱得上大腿的像是吃了定心丸,無一不沾沾自喜。抱不上或不愿抱的,面對著王家的惡行,卻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對于翰林院內眾人對王嶺然的阿諛奉承或是小心翼翼,顧書辭不置一詞。他與王嶺然之間,早已經是勁敵,只是礙于雙方的家世背景,誰也沒有撕破臉而已,只是在各自的心里相互防著對方,心照不宣。
可要命的是,顧書辭和王嶺然同入翰林也就算了,竟然還被安排到了同一個屋內辦公。顧書辭到也沒有提過要換一個地方,反正他是無所謂的,能見光的東西他才會留下,不能見的,他通通都是放在腦海里面的。既然王嶺然不換,他又何必去換,他又不懼怕于他。
顧書辭埋頭整理著往日留下的詔書,編輯入冊,讓圣上下的每一道圣旨都有跡可查,以防有人造假。
“顧書辭?你說我現在叫你顧書辭合適,還是叫你趙書辭合適啊?”
顧書辭聽到對面帶有戲虐的話,里里外外盡是輕慢之意。他抬頭,只見王嶺然無所事事,對于一旁堆積如山的冊子跟本就不看一眼,相必以王家如今的地位,他不做自然是有人心甘心愿提他做的。
面對王嶺然的嘲諷挑釁,顧書辭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語。他不是十幾歲的孩子,知道什么時候能怒,什么時候不能怒。也知道,嘴上掙來的痛快根本就是毫無意義,所以,回以冷漠就是他還擊和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怎么?覺得這個話題你不喜歡啊?咱們也算是三同窗了,你家里的那些破事早被你那個無腦的弟弟傳得沸沸揚揚了。你說可笑不可笑,你受了辱,他又有什么光彩的,丟臉的還不都是你顧家的人。”
顧書辭停下筆,又看了他一眼,卻還是默不作聲。在別人看來,顧書辭這番表現可能是怕了王嶺然,可王嶺然知道道,顧書辭只是高傲的不屑于理他。
“看來,你真的是不喜歡關于顧家的這個話題啊。既然你這么不感興趣,那不妨我們來聊一聊易晚照怎樣?”
提到易晴空,王嶺然臉上的嘲諷之色被陰郁取代。顧書辭停下手中的筆,波瀾不驚地看著他說道
“王公子如今身邊少了趙京華那條狗,叫囂的事都得自己親自上了?我還從不知道,王公子原來也有這般躁舌的一面呢。”
王嶺然見顧書辭終于開口,心里一喜,不怕他說話難聽,就怕他不說話。他不理會顧書辭的侮辱,不懷好意的繼續說道
“要不,我們來猜猜看,易晚照會在什么時候開始丟大米?到了廣豐縣后還剩得下多少旦?”
顧書辭聞言,臉色沉了下來,皺眉問道
“皇上親點的賑災糧食你也敢貪?難道你就不怕我告發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