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頭“同州!”
黃橙又一愣“啊?”
老頭“怎么,不喜歡同州?”
黃橙“不是不是。”
老頭“那你啊個什么勁兒?”
黃橙“怎么是同州呢?”
老頭“你想去哪?”
黃橙“我……”
老頭“笑一笑。”
黃橙“啊?”
老頭“讓你笑一笑。”
又說“對啰,保持這個笑容。”
刺了幾下,又說“可以了!”
黃橙“大爺,不就殺個頭嗎,到哪不是個死,空跑這一千多里干嘛?”
老頭一愣“殺頭?”
隨即明白了“你說你呀?”
黃橙“不就是說我嗎?說別人,別人也不答應啊!”
老頭樂了“你死不了!”
黃橙一愣“啥意思?難不成把我放了?”
老頭又樂了“放?你給太爺孝敬了幾個錢?”
黃橙搖頭。
老頭“改發配了!”
黃橙一驚“發配?”
老頭“讓你到同州修河堤。”
黃橙一樂“這么說,我不但不用死了,還得份差事!”
老頭“別高興太早,興許你就得死河堤上。”
黃橙被老頭嚇住了。
老頭解釋“哪年修河堤不死幾個人的?尤其像你這么個孩子,危險不說,光是每天的活計便能把你累死。”
隨后,老頭把種種看來的聽來的燴成一鍋亂燉,西里呼嚕一頓說,黃橙聽完,心里直叫苦。但好在一時三刻,把命保住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那就得往下活;孰能料定往后又是個啥結果呢?
這時候,老頭“笑,對啰,保持這個笑容!”
兩天后,晨光曦色中細雨綿綿,黃橙臉上頂著“迭配同州”四個青黑色字樣,杵著棗樹叉,一瘸一拐,走出縣大牢的牢門。
站在半山坡上,望著眼前一片煙雨朦朧,黃橙油然而生一股凄美悲壯之情慨。是呀,他做夢都想不到,在這片土地上,自己的人生竟發生了如此大的陡轉。都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可誰知道別人的一失足,竟成了自己的千古恨呢?他不是為此埋怨王小憶,而是甚感個人面對命運的突襲,的確是防不勝防!
一路負責押解黃橙的兩個衙役,一個姓費,一個姓袁。年紀差不多大,三十五六上下。挎著鋼刀,提著水火棍,別看長相兇惡,兩人對黃橙還挺和氣。
由于黃橙年紀小,身體羸弱,又有傷在身,跑是跑不了的,二人一商量,便免了他的刑枷和腳鐐。但東西還是得帶著,不然到時候抵達了地方,不合乎押解與接收的規矩,自己是要吃罪的。于是,二人雇了頭驢,把這兩樣東西跟別的一些家伙事兒,全擱在驢背上馱著。最后,三人一驢,緩緩上路。
路上,兩位當差的邊走邊聊。“聽說了嗎?前幾天,歐陽霸他們家遭賊啦!”姓費的那位說。
“嗐,早知道了。也不知哪的賊,本事真大!偷了那么多金銀財寶,一點沒驚動歐陽家的人,甚至連狗都沒叫一聲。還是后來歐陽霸自己下地窖取錢,一開門,傻了,這么多年積蓄,多少金銀財寶,差不多叫人掏了個干凈。”姓袁的那位補上細節,“最不可思議的,是那賊不知用什么辦法開的大鐵門,竟一點沒把門鎖弄壞,好像他自己有鑰匙似的。”
“聽說了。不過最奇怪的,這事居然是一個人干的。”姓費的那位既篤定又驚訝。
“負責此案的錢捕頭也這么認為。說從地窖內留下的兩個腳印來看,一個是歐陽霸,另一個便是那賊。而且看搬動的跡象,那賊應該翻來覆去偷了很多次。“姓袁的那位道,“錢捕頭按著腳印追下去,發現那賊是打狗洞里鉆進來的,翻出去一看,腳印沒了,只有模模糊糊兩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