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胸有成足的樣子,“善惡?真假?還是因果報應?老祖實在不認為你會和這些虛頭八腦的屁話,扯上什么關聯。”
“看來,閣下也并非完全能把貧僧看個透徹!”金蛇禪師很平靜。他一向如此,越是勝券在握,就越是云淡風輕。
“哼!”碧乘老祖似乎沒有否認。“到底何去何從,你可得拿捏清楚嘍!”
兩人在肉身之中倚靠各自精神意念進行的角逐與交鋒,除去本身修為的高低、魂魄的強弱、神通的大小等等因素之外,人的意志、品行、修養、趣味無疑也占了一席之地。總的來說,即便一方強盛無匹,占盡了絕對壓倒性的優勢,也不可能把另一方真正的看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因為人,往往連自己都看不透自己,料不定自己下一步的舉措。
“阿彌陀佛!”金蛇禪師決然的答道,“貧僧恐怕得辜負閣下的一番美意了。”
“什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從自己破封出世,打算奪舍這老禿驢的肉身開始,碧乘老祖就知道對方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在精神意念的層面上來回角逐,互有勝負,最終是誰也奈何不了誰。要是個修為相當的對手倒也無可厚非,可明明對方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干巴老頭,精神意念卻與自己不相上下,跟自己斗了個旗鼓相當。這,讓他格外的驚訝與想不通。多出那么些年,白活!他在心里憤恨的說。“哼!不答應。”碧城老祖語氣陰冷,威脅意味十足。“你以為老祖就沒別的法子治你不成?”
“施主自然有施主的法子,貧僧亦有貧僧的堅守。”金蛇禪師平靜的回應。“阿彌陀佛!”
“哈哈,是嗎?”和尚的表情似笑非笑,扭曲變換,鼻子眉毛之間像打仗似的,沒個消停。“你這假仁假義的臭賊禿,搞得老祖還挺好奇。你倒說說,你堅守個什么玩意兒?”
聞言,金蛇禪師稍作閉目,跟著,他意味深長的吐出一口長氣。“自打那日天王山頂弒主奪書,開了殺戒,貧僧便把過去的‘自己’也一并殺了。”
“別在老祖跟前賣弄你那套機鋒,有屁就照響了放!”不知怎地,在面對所謂的“螻蟻之輩”時,碧乘老祖在心境上,反倒落了下層。
“過去,在人前,貧僧身處高位,貴為北云國師,哼哼!”金蛇禪師這種語帶譏諷的口吻,實屬罕見,“實則不過皇室的一個奴才,名利的一介走狗。時而高貴,時而低賤。貧僧時常為此困頓惶惑,即便連佛陀都不能解脫于我。不禁自問,在這般狹隘,茍且的世道中,究竟為了什么而活著呢?”沉默半晌,他雙眼瞳孔逐漸張開,“直到天書現世,貧僧方才知曉,敢情在這渾濁俗世之外,或許真有一片更為遼闊的青冥世界。一時間,貧僧在它極深處,隱約瞧見了老師所說的彼岸。”抬頭望了眼天殤,他接著道“此時,貧僧方才明悟眼前所見,身肩所負,竟是如此的可笑,荒誕!”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世人只知貧僧弒主,卻不曉貧僧殺‘身’。陛下既死在貧僧劍下,貧僧的奴才名分不也葬送在自己手中了嗎?不殺人,何以誅己呢?為了什么?”和尚神情頓生凜然,“因為,貧僧要掙脫一切的束縛與枷鎖,去看那世界之外的世界,見證苦海彼岸的凈土。施主問貧僧的堅守是什么?很簡單——心隨本愿,不為人奴!”
“……”幾日以來,碧乘老祖把許多金蛇禪師過往相對陌生的表情,統統以這張老臉來反復呈現,比如嘲弄、譏諷、猙獰、邪魅。“心隨本愿?不為人奴?哼哼!說得挺好,但恐怕你做不到吧!”
“是嗎?”金蛇禪師玩弄似的反問道,“閣下怎知貧僧就無能為力呢?”
“老祖當然知道!”碧乘老祖斬釘截鐵的回答,“實話告訴你,只要你活著,便休想逃出老祖的五指山。”繼而威脅道,“哼哼!別看你眼下能跟老祖斗個有來有回,等日子一長,遲早得落老祖手里,任老祖隨意擺弄。所以,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