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是這么個結果!怎么會是這么個結果!碧乘老祖心中一通狂流正沒頭沒腦的奔涌,什么智慧、愚鈍、冷靜、魯莽等等,所有彰顯人格與修養的東西,全都混雜粉碎在其中,化成驚天巨浪,接連不斷的拍擊他數千年不曾腐朽的心門。他強自忍耐,一句話不說,可任誰都能老遠就瞧見,他那齜牙咧嘴的樣子。“好好好!你個臭禿子,咱走著瞧!”他在心里憤恨道。但幾乎同時,他卻又費力擠出一個支離破碎,土雞瓦狗似的笑容來。“哼哼!行啊,咱都是敞亮人,買賣不成仁義在嘛!”說到最后兩個字時,他幾乎咬碎了牙。
也是沒有辦法,面對金蛇禪師的一口回絕,他決定冒冒險。雖然他早就為此作下了圈套,或者說,這一開始就是個圈套,但其中的風險依然巨大,自己很可能不成功,便成灰!
他壓根就沒有什么“百蠱化血散”。純屬扯淡!那東西不僅需要把百十種毒蟲研磨成粉,拿來做藥引,更需要數十種毒性劇烈的花草,做為主料。這些東西,雖然算不上罕見——在他所言的南疆來說——可要在這片靈氣空蕩的土地上找齊全,無異于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但做不成“百蠱化血散”,不代表他碧乘老祖就造不出別的毒藥來,比如“墮魂香”。
這東西相當簡單,即便在更貧瘠的所在,他也能制作;只需要一點污穢之物,與不到半個時辰的調制,便可大功告成。而且作用也很明確,就是墮人魂魄,把大活人弄成半死不活的活死人,用他們的行話說,就是“煉胚子”。
數日來,他在與金蛇禪師爭奪肉身的過程中,互有勝負,所以這為他贏來了絕對充足的時間與機會。并且對方往往無從得知。因為一旦被對方從腦子內的“泥丸宮”徹底擠出去,那么對方所占據肉身這段時間內的所作所為,另一方便兩眼一抹黑,問啥啥不知了。
洞里能隱約聽見水滴墜落的滴答聲。洞口的所在,是一方上仰的地勢,像一張略微仰望蒼穹的大黑臉,月光灑落其間,并以符合某種特定韻律的流動姿態,緩慢的忽明忽暗。
在一片默契十足的沉默中,子時,已然臨近。
片刻之后,和尚站到洞口,望著夜空不停的掐指盤算。“準備!“他忽然說。同時,右手的大拇指指尖,停在了中指第三個關節的隙紋上。左手之中,沉香劍緩緩出鞘,發出輕微的嗡鳴。就在月亮幾乎完全躲入黑云之后的瞬間,一股陰風乍然而起,擦著地皮,竄進了洞中。“動手!”
話音未落,金蛇禪師便早到了小女孩面前,手起劍落,沉香劍電光一閃,猶如蜻蜓劃水似的,在女孩右手腕上一掠而過,輕柔得仿佛像母親的一吻,使人幾乎忘卻了通常伴隨鋒芒而來的恐懼與疼痛。
金蛇禪師收劍入鞘,這身手夠幾多飄灑,幾多自如。即便修行了數千年的碧乘老祖看了,也不禁覺得這個老和尚的確有點兒意思。
直到幾個心跳之后,女孩雪白的手腕方才隱隱現出一絲纖細的紅線來。片刻功夫,紅線逐漸變得粗糙、醒目、以至有些猙獰。最后,第一滴鮮血滴在了地上的法陣之中,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看著小女孩猩紅漫延的手腕,金蛇禪師心中既期待,又不安。隱隱覺得,事情恐怕并非如己所愿,保不準另有變數。
尤其這個時候,碧乘老祖正忍不住的,漸漸掛出了陰冷的笑容,很像是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相對于女孩安躺在法陣內,正不斷流血的恐怖景象來說,和尚同一張臉上并存的左右兩種不同表情,則更顯得詭異猙獰。
用了八只老母雞的血,所繪制出的“五鬼八魔化元陣”,在一人兩面聚精會神的關注下,慢慢起了變化。
那些血跡,不管是字也好,咒文也罷,先是亮起了一陣紅光,待紅光如呼吸般閃動幾番之后,又一齊化成了一縷縷赤色的煙,緩緩升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