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躍身上的鐵馬冰河循著血液在四肢百骸中流竄。
每一條筋脈都像鐵蹄踏過,寒氣侵襲的困擾也煙消云散。
一股凌厲的狠勁突然炸開,又很快平息。
馬蹄嘶鳴,永不止步,冰河燦漫,凍徹天地。
巨大的冰晶食人魔仿佛睡著了,保持著十爪靠攏的姿勢,動作不變,依舊躬身聳肩,卻不像獵殺,而是守護。
瞳仁之中空洞無光。
冰晶崩垮,一塊一塊的厚冰從食人魔身上肢解掉落,抖落一地白色晶粒。
組成軀干的冰塊砸落,將正下方一動不動的荒木掩埋。
荒木依舊保持著單手抓刀的姿勢,被傾瀉的冰塊碎屑沖刷擊垮。
甚至有部位已經斷裂。
凍裂的軀干,還有部分血肉粘連,豁口處像折斷的樹枝,組織纖維尖尖交錯。
滾落的碎冰翻滾著,掀起一地白霧。
噶啦。
一塊碎冰翻滾彈跳,觸碰到白色手套才停下來。
手指顫動了一下。
伊藤撐著身子坐起來。
包裹的煙霧一點點溢散。
少女揚起腦袋,伸長脖子眼巴巴地望著走來的人。
黑色風衣在少女的腳邊停下。
男人蹲下來,隔著面具注視著她。
伊藤注視著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漣漪,張嘴想說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目睹白色面具的出現,一旁的小寺將面如土色,腳步顫顫巍巍地后退,身軀抖如篩糠。
靳子躍瞟了他一眼。
“啊——”
發福的男人倉皇逃竄,就近從窗邊啪嗒一聲沖了出去。
碎裂的玻璃嘩啦嘩啦響。
……
靳子躍回頭。
少女默默說道“我那時候想說,我不妥協了?!?
“嗯?!?
棕黑色的手套按在面具上,從一側摘下來。
露出了男人的臉,半邊灰白的頭發,發絲掛霜,發隙滿是碎冰茬。眉眼輕盈,嘴角血跡半干。
少女的瞳孔在輕微地游弋,沿著面部細細端詳,嘴角掛著輕飄飄的微笑。
“真好?!?
少女說完,喉間腥甜,輕輕咳嗽。
靳子躍蹲下,挽過女孩的腿,將她橫抱起來。
“我是不是快死了?”少女的手挽在靳子躍的肩頭,眼皮耷拉。
“嗯。”
“也不哄哄我?!?
女孩眼角無神,卻嘴角含笑。
“你又不會生氣?!?
靳子躍平視前方,抱著女孩走出了冰庫。
冰庫的路邊停著一輛瑪莎拉蒂,車里的喇叭錄著嚎啕的警笛。
“我不妒忌傻白甜了?!币撂倨哐┼f道。
“你總是喜歡說一半藏一半,這個習慣不好?!苯榆S說道。
“如果話什么都可以說,誰愿意藏一半?”她自嘲輕笑。
伊藤七雪聞著戶外的空氣,仰頭不見星星,黑漆漆的夜空飄過薄云紗。
“我只是覺得,她一定沒見過你這幅模樣。我終于贏了她一次?!?
靳子躍沒有馬上接過話。
“只是快死了,和她爭什么也沒有意義了?!?
她抬起手,盯著手臂青灰色的皮膚斑。
靳子躍默然。
“只是我不甘心……”女孩的鼻音突然重了起來,挽在靳子躍脖子后的手攥成拳,話里帶著哭腔。
“憑什么……我把所有快樂與希望都給了傻白甜,可是她還是擺脫不了和我一樣的命運……”
女孩囁嚅著,眼淚滴落在靳子躍的懷里。
“我不想死……我也不希望傻白甜死。”
“從小把她護得好好的,自己忍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