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前坐著的婉兒在看那個清館兒,一邊撫琴一邊唱,神情落寞,似乎跟自己一樣的不情不愿,自己今日本以為來是為了吃,誰知爹爹是叫她來相看夫婿來的…都這樣明顯了…還能看不出來嗎…看就看吧,居然還是那個今天討厭了一天的富六叔…
婉兒拿著酒壺跟杯子,慢慢走到那清館兒唱曲的簾子前面,這個似有似無的珠簾,在她們這邊看清館兒有那種朦朧美…看似看不清,又看似看得清…那個清館兒還沒有長開,臉上涂著厚厚的胭脂,卻沒帶一絲笑容…她…應該也有故事吧…
“婉兒,你看什么呢?”思靜見她看那清館兒,不想她上前去,東京城里未出閣的小娘子,不能跟清館兒說話,會壞了名聲的。
“看她…”婉兒也不回頭,她知曉其中厲害,在這珠簾的一邊不會再往前一步,就隔著這看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
“走吧,回桌上一樣的看…”思靜上前來拉她回去,她覺得婉兒這定是喝多了,沒個分寸了…
“我在東京城還真沒見過,你放心,不會拉開這珠簾的…”婉兒說著給自己倒了杯酒,抿著嘴慢慢的品,這個清館兒聽見她們在說話,眼神也只瞟了這邊一眼就再也沒看她們…似乎…她們擾了她的曲聲…
“你這虧了不是男兒身,你這要是男兒不得贖了她帶回府…怕是你的大娘子跟你也有得鬧…”思靜站在婉兒的旁邊,也在看那清館兒,以前她家里開大宴席時曾請過,這樣的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不過好些文人騷客都愛好這種罷了…越小的越招人憐愛...大都出生可憐,有家里窮賣了的,也有罪奴的,更多的是家道敗落之后出來做這些的…
“有何不可的,所有的女孩兒都值得珍惜…不是嗎?”婉兒沒看思靜,還在看那個楚楚可憐的人兒。
“那倒是!咱們要是不愛惜自己,旁人就更不會愛惜了…”思靜也是點點頭同意婉兒的說法,她與婉兒的好些意見上都能得到共鳴,這應該也是她們喜歡在一起玩的原因吧,婉兒也沒有自己的一母同胞,也愿意跟她親近。
“剛才我爹爹的新詞,好聽嗎?”婉兒轉臉笑著問思靜,不想再跟她談論剛才那個話題。
“晏叔叔的詞還用我來夸嗎?官家都夸過!”思靜也笑了,那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就讓人覺得莫名的好,卻也讓人覺得有些落寞…自古文人騷客都愛惜春傷春悲秋的…
“晏大姑娘,可以跟你說幾句嗎?”富弼不知何時站在她倆身后,小聲詢問,這時晏殊跟范仲淹拿著酒杯在窗口站著,王堯臣跟趙概在酒桌上拿酒沾水寫字...沒有人在意他們這邊。
“不曾相識,也無話要說...”婉兒沒有給他機會,轉身就帶著思靜回到桌前坐著,富弼站在那珠簾旁,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他無非是想解釋一下剛才不給婉兒看文章的緣由,也想順便說說上午想說那些張安道的話...這個晏姑娘脾氣還真臭...她該是覺得剛從在眾人面前叫她丟了面,所以才惱自己的吧...也難怪了...只是,給她看了自己的寫的那些個東西的話...自己也是會丟了面的...
翌日,婉兒跟思靜起來就去了應天府書院,昨晚喝了些酒,今早起來頭疼厲害,婉兒早飯都沒吃,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人幾乎就沒有什么話,悶悶的。
“你怎么也不吃早飯了,臉色還那樣難看…”思靜沒有任何不適,婉兒卻不一樣。
婉兒心里裝著的事情多,她懂昨日范先生跟爹爹對話的意思,范先生說富弼文章好,爹爹也覺得是,兩人就算是默認了?婉兒心里極為討厭那個富弼…該怎么辦…本就喝了酒,再吹了早春的冷風,回去又有些失眠,后半夜才睡著…早起硬掙扎著起來的…她準備這幾日等爹爹稍微閑一些的時候跟他說一說…
“昨日酒多,今日頭疼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