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九點(diǎn)不到,雖然她外婆一向睡得早,但阮朝夕還是覺得不對勁。
電話那頭又默了一秒,然后,阮素珊的聲音傳來,語氣有壓不住的細(xì)微慌張,“媽能有什么事瞞你呀,你這孩子,別多想了?!?
阮朝夕又問了兩句家長里短,她倒是一一答了,沒什么異樣。
瞇了瞇眸子,阮朝夕轉(zhuǎn)身,望一眼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天邊只剩最后一抹火紅,遠(yuǎn)處的山巒一點(diǎn)點(diǎn)陷入夜色中。
“那等明天外婆醒了,讓她給我回個電話?!眹@口氣,知道從她媽口中問不出什么來,她沒有再多問。
“好?!比钏厣哼@次倒是沒說什么,應(yīng)下,又問她,“你明天不用工作嗎?”
“沒關(guān)系。”阮朝夕垂了長長濃密的睫毛,微微彎腰,左手手肘搭在窗沿上,“明天錄個節(jié)目,手機(jī)會放助理那里,要是我沒接到,她會跟我說的?!?
“好,時間也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工作,早點(diǎn)睡吧。”阮素珊關(guān)切道。
“行,那我就先掛了,你跟外婆都注意身體。”
“知道啦?!?
阮朝夕準(zhǔn)備掛,停頓了一下,聲音微沉,“媽,要是有什么事,你千萬不要瞞我?!?
電話那頭的阮素珊愣了愣,輕輕道了個“好”字。
掛斷電話,阮朝夕望著窗外越來越濃的夜色,緊蹙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她的母親,溫柔,卻也堅(jiān)強(qiáng)。當(dāng)年那么難的情況,她也咬著牙挺過來了,從沒抱怨過一句?,F(xiàn)在她跟外婆兩個人住在老家,自己隔著千里之外,很多事情,只能通過她了解。
可偏偏,阮素珊女士,是個報(bào)喜不報(bào)憂的性格。
沉思良久,她拿起手機(jī)撥通寧萌的電話。
“萌萌,給我定張后天晚上飛星城的機(jī)票?!?
翌日。
昨晚下了場雨,從窗戶望出去,還能看見地上未干的水漬,折射出清晨的朝陽,亮晶晶的一汪。道路兩旁的樹木被雨水洗刷過,越發(fā)鮮翠欲滴。
吃過早餐,有人敲門。
阮朝夕走過去拉開門,寧萌站在門外朝她彎著眼笑,身后還跟了一人,“朝夕姐,ia姐過來了。”
“朝夕?!眎a從寧萌身后走出,抬手朝她打招呼。
“進(jìn)來吧?!比畛ππ?。
“朝夕今天穿什么?”ia讓她在化妝鏡前坐下,開口問。
阮朝夕指了指掛在衣架上的衣服。
ia看過去。
簡單的白色t恤,上繪黑色涂鴉,配大紅色荷葉邊魚尾半身裙,明艷亮眼,卻又不至于喧賓奪主。
ia夸了一句,開始替她化起妝。
上好粉底,她看她一眼,抿了抿唇,“朝夕,上次的事,實(shí)在抱歉。”
“沒關(guān)系?!比畛νO驴词謾C(jī)的動作,望向鏡中的她笑笑,眸光悠悠然,是真沒覺得這事是ia的錯。
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化妝師,公司的安排,她沒辦法不聽。況且那天晚上,她已經(jīng)在微信上跟她道過歉了。
ia松口氣似的笑笑。
“對了朝夕,我前兩天跟公司提了離職?!彼稚蟿幼鲖故?,頓了頓,又開口。
阮朝夕有些意外,“提離職?怎么了?上次的事,有人為難你了?”
ia探身去梳妝臺上拿化妝刷,聽到她的話,嘆口氣,沒有說話,低頭取了散粉,輕輕在她臉上掃開。
“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比畛谖堑模唤o人壓迫感。
ia沉默兩秒,垂了眸,“梁小姐讓我做她的化妝師。”
阮朝夕看著鏡中的自己,眼底一抹譏誚。
梁新月還真是盯上自己了啊。
梁慕深不讓她插手公司的事,她就來撬自己的化妝師?
“找好下家了嗎?沒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