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府門外
孫權有些奇怪的再次扭頭看了眼,非要跟來的陳武。
“子烈,你與廣陵陳氏屬宗親?”
陳武搖頭,孫權就愈發奇怪,攻城拔寨難免傷亡,難不成陳武是來尋陳應復仇的?
可與陳武相處也算久的,孫權也沒發覺他是這般睚眥必報的人。
無奈搖頭,孫權也沒有再管他。
不多時,換上一身士子服袍,綁腕束腰的陳登,束發定冠后,從府內匆匆迎了出來。
“將軍!”
躬身作揖向陳登回一禮,不管陳登出于什么原因行禮,孫權該有的禮節還是給他的。
“元龍,不知可否入府上一敘!”
“將軍,請!”瞥了眼孫權身旁的壯碩漢子,陳登沒有多問。
隨后,在陳登的引領下,三人來到了廳堂,分主次落座后,陳登吩咐侍從看茶。
打量著陳府的裝飾,孫權忽然想到一事,便饒有興致道“聽聞當年有國士之稱的襄陽人許汜來拜訪元龍時,你曾自臥大床,使客臥下床乎?”
面色稍怔,陳登不由詫異,“不曾想使君也知此事。”頷首附和,陳登面露鄙夷道“昔年,我以汜為國士,不曾想其所來,只為求田問舍。登,自不愿與其多談。”
“哈哈!”撫掌朗然發笑,孫權今日也算是印證了一個成語的誕生,“求田問舍!元龍高士,自以國事憂愁于心!”
“不敢當使君謬贊,比起使君之憂國憂民。登不過郡縣之見而已。”
“元龍不必謙遜,正所謂‘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仕宦者若皆能如元龍,天下又豈能有如此大亂!”
面色為怔,陳登還想細細品味孫權的話,但聽聞其談起天下大勢,也不得不轉移注意力,幽幽嘆息,“天下動亂數十載,使君以未及弱冠之年,便有此武略,天下承平有望。”
“哦?”眉梢微動,孫權卻又突然發問,“元龍以為,此番曹公與袁公之戰,孰勝孰負?”
笑容收斂,陳登輕撫胡須,“曹公以朝廷之名抗袁公征伐,有大義,然實力稍弱。但中原四戰之地,曹公兵馬精銳當略勝袁公。此戰,袁公若行事穩妥,肯納四方之謀,當可取勝。”
眸中閃過異色,孫權有些驚訝的看向陳登。他雖然并沒有說曹操一定勝,但數語間,曹操的勝利的先機都被他給說出來了。
以地域、兵勢、物資等各種儲備來看,曹操比袁紹是差上一大截的,以中原兗州之地,多年征戰四方。征三征宛城、數伐徐州,中原才堪堪穩定。
相比于袁紹有個穩定的河北大后方,曹操是很脆弱的,首先,糧草他是絕對跟不上的。
“元龍以為,若曹操勝袁紹,我徐揚之地將如何處?”
神情微動,陳登認真的看向孫權,他方才之所以說袁紹可能會勝,就是想看看孫權的戰略觀、捕捉要點的能力如何。
而從他的這個問題可以看出,顯然孫權有敏銳的戰爭嗅覺。至少此時的陳登已經開始相信,孫權前途不可限量。
“若曹公勝,則大河兩岸對峙之勢,將持續數年!”
不錯,即便袁紹敗了,有強大的河北根基,曹操數年間根本無法撼動他。
可壞就壞在,這袁老板,回去沒多久就蹬腿了!想到這里,孫權幾乎都想跳起來,去給袁老板獻仙藥去。
袁紹拖著曹操越久,他才越有機會,有時間整合南方的。
“若袁公敗亡,又當如何?”
面色凝重,陳登緊盯孫權,他能感覺這句敗亡絕不是戰敗那么簡單,而是戰死。袁紹戰死,這是個很嚴重的假設。
袁紹若敗而未亡,北方局勢尚需數年才能見分曉,然而若是袁紹直接戰死,那曹操必將一統北方。
那時候,天下就真沒